武侯百年乩裡的正朔復歸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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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已經認清:在現實的國度內,一個權力意志,只能為另一權力意志所推倒(這是在戰國時代中,人類所獲的大體驗)" ------史賓格勒------


百年乩的預言敘事分為不同階段,由"天數茫茫不可知""性命安全謝上蒼"為二次大戰階段。"紅日落完白日落""克定中原謀統一"為建國階段,"佳人絕色自西來""倒亂君臣誰與匹"為毛晚期,"太陽沉去霧雲收,萬國低頭拜彌勒"是改革開放也。從乩文開頭至此,順次序各階段的行數漸減,直至接下來的階段:

"治亂循環有定時""此時國恥一齊消"共十五行,敘事完整,預言了一場戰爭。


此戰竟佔了十五行,而共和國之預言不過二十行,改革開放更只有兩行而已。可見此戰受孔明先生之重視。此是何時何國的戰爭?


先言何國。所謂"稱雄東土日已終",百年乩全文"東土"一詞只出現兩次,還有在"東土不如西土樂"此句中。此東土應是彼東土。東土西土,正如后二行所解,東土廣州也("五羊風雨見悲傷"),西土香港也("水巷仍須是樂邦")。而且,近代廣州之命運與全中國息息相關,以東土代指大陸不為過。稱雄東土者其日將盡,東土之原主猶在。國恥者,毋忘在莒也。祖國偉光正,無恥可言。


另一重出之詞為"聯軍""得與聯軍說事因""聯軍東指同壹氣"若所指如一,是何國?"馬先生"是英首相邱吉爾(Duke of Marlborough 的子孫),聯軍明顯是指其游說對象------美國也(聯軍之聯,United States United)。所以,此戰是中美之間事。導火線,恐不出朝鮮帝位承繼問題。


次論何時。關鍵在"根樹生枝惟四七"。所謂根樹生枝者,梅花樹移於台灣此小花盆已久,欲發新枝必待其根重新伸於其原土。四七廿八,九加十九也。民九十九,2011年。(孔明先生乃民國本位)可以看此階段預言中其他事件的啟示:"紀念化為公正堂"2007年中正紀念堂改名事;"西南獨立曇花現"2008年西藏事。所以此戰,於理莫能遠於此二事件------總而言之,此戰將使正朔復歸原主。百年國誕有贈慶,大中華共榮圈是也。(何以確定2011此年份,余另有算法,不過和百年乩無關,文繁不錄。)


附論百年乩預言所言之最后階段:"四海昇平多吉兆""巍巍蕩蕩希堯舜""田間再出華盛頓",非如眾多解說者所斷是中國人。中國未曾出華盛頓,更何況再出華盛頓。只有美國才能再出華盛頓,彼"執中守一定乾坤",以"PAX IN TERRA"取代"PAX AMERICANA",今日之八十后,當可親見自由王國行在地上。孔明先生之"全球視野"可見一班。


[附記]

百年乩之出處,有圓玄學院及蓬瀛仙館二說,皆無根據。粉嶺安樂村的三教總學會才是源頭。(游子安:<粉嶺地區寺觀與香港早年道教源流>,陳國成主編:<<香港地區史研究之三--粉嶺>>(香港 : 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2006),頁137)而今版百年乩全文最早乃載於1951年華僑日報吳灞陵(鰲洋客)<十八年前的預言>一文,1933年工商日報文則只有談及二次大戰階段之乩文而已。并附剪報如圖。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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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吃麵的時候,那些思想又來打擾:闊別多年,死灰復燃。

一九八六年我還是十三歲的大好青年的時候,我和我一家興高采烈的去看了Labyrinth這部戲,就是David Bowie和Jennifer Connelly做男女主角那部。現在的我當然知道那部戲簡直就是一個寓言,而且是最恐怖的那一種寓言,當日年少無知的我又如何會想到呢?除了覺得男女主角有發生不倫之戀的危機之外,印象最深刻的是女主人翁Sarah Williams返到現實世界之後那虛幻世界發生的一切都如夢一般消逝,那失落感是很嚴重的。當然,美國的導演是不會虐待那些買了門票的觀眾的,尤其這些觀眾們還是小朋友呢。所以,在電影的末尾,各個在虛幻世界的角色都由牀下底、抽屜後洶湧而出,故事就在這裡結束,各位觀眾,你們可以遵守秩序安心離場,繼續安分守己過大家的好生活了。

可是,導演的好意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心領,尤其是那些該受些苦惱的人,例如我。虛幻世界發生的一切都如夢一般消逝固然令我有沉重的失落,但那失而復得不單止沒令我好過些,反而誘發了一陣難以言詮的苦悶,那一切的一切,就像揮之不去的夢魘,永無止境的堆疊在一起,形成了難以理解的荒謬:為甚麼一切的一切不是從來不發生,而是存在、而是成為現在這個樣子?而我,為甚麼會在這裡,而不是不在這裡呢?如何可以返回原本那裡呢?那一直盤繞我心裡的怪問題又重新勾引了出來,就像惡魔一般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過我。我後來很有點怕去電影院看電影,因為我隱約意識到一進一出電影院就是一進一出世間,我能受得了嗎?

那時所知無多,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哲學問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去對付過它。在我來說,唯一的辦法就只得不去想它,世上的事物儘多,總有一些可以用來擋一下的。日子過得很快,二十五年過去了,我當然也不是當日單純的我,我固然發覺了這些都是一些偽問題,而且,我也有了我的信仰,一種在其他人眼中很奇怪的信仰:我,如果有來源的話,那是一個很安穩的來源;如果有結束的話,那也是一個很妥當的結束。如果沒有來源又沒有結束的話,就像球體一般,那也只是圓滿,沒有缺失的。一切的一切根本不用擔心,通通都不成問題,也不能成為問題。所謂問題,只能是產生於人的局限,例如說,你少了一個維度,如果有一天你補上了這個維度,問題就會自動取消,不成其為問題。我就坐在這裡,原來就好端端的。

圖片來源:Het labyrint, E-zine Nieuwe Maan.

*4.是我"無意識書寫"的編號。

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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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應掬香齋主人好意,發篇最近寫的小文供大家賞玩。

有個姑娘拜訪了多次,我皆閉門不出。

自己獨享清淨世界,對拜訪者的打擾總是敏感到令人厭惡的地步。畫室一角換了待改的新畫,是肉體豐滿潤澤的瑜伽空行母;滿墻的民國舊照和昭華永逝的舊式美人,一成不變地笑成一個符號,從那個世界我每每體會到流光須臾停滯的美,便愈發地任自己不要回來。

昨日「雷頓石」居所處的室友敲門,我假寐不理他,不想開門。後來凌晨一點又來敲門,說是公寓鎖匙落在了家中不得入去,來問我借大門鑰匙。我才胡亂裹起一件長袍去應了門,一副睡眼蓬鬆衣冠不整略微不悅的樣子。大概他敲了四小時的門,也有些惱,得了鎖匙便匆匆走了,也未如平日一樣喝杯伯爵茶再走。

後來我耳邊好似響起了德彪西的「月光曲」,室友的影子剛消失,但見那姑娘順勢登門。白皮,細細的眉眼,睫子低垂了側身進來,抬眼瞧我,波光潋滟間募地見雙剪水秋瞳。仔細描繪了的小巧唇角勾起一點笑。

我見她穿著一襲復古的綢衣,珠光粉的緞面上針繡了暗銀色的雲氣紋樣,曲襟蝤蛴小領和短而寬的肥袖滾了邊,是啞金色。下擺上就著光又瞧見淡翠色的纏枝寶相花。下身是朱赭色闊腿裙褲,滾了金和黑的雙邊,細看刺繡是縝密的鎖子紋,腿擺處陡地空出了一片,做了幾團大片的聯珠紋樣,因繡線是銅色的絲線,一時也混在朱赭色的緞光裏,看不清那是花是鳥。

我又見她的黑髮是短到耳根的樣式,有幾個略為服帖的髮卷,用鑲了黃晶的小夾別到一邊,一手一環岫玉的鐲子,蔥似的小手上一顆葡紅色碧璽石戒子。衣領外邊掛了一串黑色的煤精石珠子項鏈。

俏生生立那,也不言語。一副有點因自己的唐突而羞赧了的神色。巧辦妝容的程度讓我懷疑她不像是活著的人,倒活脫脫是我墻上畫中走出來的民國女子。

我覺得哪裡確實是響著德彪西的「月光曲」,想著,不應是二樓的畫家彼得吧,他一向是放些雷鬼音樂才是。

這曲子真是催情。小布爾喬維亞什麽的,最討厭了。

她終於踟躕地開了口: 可是靈樹姊姊呀?

咦? 你怎知...算了,你是誰,來看畫,還是有事? 我暗暗壓下對這姑娘的喜歡,一副久未見生人的沒教養的粗鄙女人的樣子。暗想,應看茶待客才是。

這,靈樹姊姊幾周前訂了我們家的明式常服,還有這件玉色的褂子...你看。她手上多了個提包,從裏面尋出兩件紙包來,又道,客戶要求:手工刺繡。紋樣是您要求的綬帶紋,系扣去掉改系帶,對嗎? 她淺淺笑著,熟稔地報出一連串製衣名詞來。難怪穿成那副亡國的樣子,我偷笑著想,還以為哪個墓里跑來的鬼少女呢。

姊姊看看滿意不滿意呀。她嬌嬌俏俏地接著講了這樣一句。

我呆了片刻,著緊請她進門落座,又一邊手忙腳亂給電熱壺接水,一手尋了茶杯刷洗,應著:妹妹喝綠茶還是紅茶? 語畢又想,該死,牛奶用光了,還是給她泡綠茶好了。旋身立起腳去看架子頂上,友人前日從「賽爾弗里奇」百貨商店買來送我的鐵盒裝曲奇哪裡去了? 哎呀呀,連個乾淨盤子也沒有!

姑娘「噗」地掩口一笑:姊姊不要忙了呀。看了我一眼,驀地羞紅了臉。

我低頭一看,原來因為匆忙給室友送鎖匙,胡亂披起的黑色袍子裂開了大口。我也有點臉熱。

茶端了來,放了曲奇的小盤子就手遞給她。她推了一推,怯怯接下了。環繞四周:姊姊是畫畫的呀,畫得真好呢。我看著她笑了一笑。說道:也不好,剛剛畢業不久,還匠氣的很。她道:我是外行人看不出好不好,就覺得畫裏面的女孩子都像真人似的,嘻嘻。我又笑了一笑。看她走近一張新作旁邊,還小心地將端了茶杯的手往旁邊讓了讓,生怕茶湯潑灑出誤傷到畫,真是細心的女孩子。

這畫裡穿雲龍紋黑袍的是靈樹姊姊! 她忽然好像發現了新大陸,轉頭看我,又看畫。可是....

可是什麽呀。我問。

姊姊都不笑.....有點兇。

我啞然失笑。對這個天真的姑娘起了更多好感。我說,又不是拍照片,哪來那樣多傻笑。何況,我平日照相也不怎樣笑呢,都說我的外號「女屍」是名副其實了。

她就又掩口咯咯地笑了,又收了點笑顏:呀呀,「女屍」這個名字...好嚇人。

常人這樣說的話,也許我就變一變臉色不作言語了,往往心里還想著,懂屁,嚇死你算了,不喜歡就爬開。這次我卻被她那小臉的吳儂軟語弄得心頭一陣軟,不僅不見怪,還不在意,還漾起了笑意。

那旁邊這個女孩子是誰呀。她又指著「我」旁邊的一個畫中人,我有點怔怔地,不知怎麼回答。

這是「外行人」也常常提出的問題:你畫的是誰。其實畫家們常常畫一個人在布上,卻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畫的是誰。

見我不語,她便乖巧地不再問。走過來拿起紙包,姊姊,你看看訂製的衣服還可以嗎?

我這才驚醒,拍了拍腦袋,哎呀,這位妹子,我該怎樣跟你講。當時我訂了這兩件衣,寫了要求之後,才看到價格...有點超出我的承受範圍,所以又取消掉了.......呃,沒想到你們還是做出來了。

姑娘露出驚訝的神色,道:我們這裡并沒有看到客戶取消訂單的字樣呀,而且您也留下了很詳盡的送貨地點姓名.....她珠圓玉潤的手指頭不安地捏緊了手上的紙包。

我心虛地一想,當時確實是取消了,但是隨後網頁又刷不出來,誰曉得到底成功確定交易與否。我咬咬牙,跟姑娘說道:既然做出來了,那也不好為難你......一共是多少錢哪? 心想,奶奶的,沒准兒下個月房租要完蛋。

姑娘巧笑倩兮,報出個數字,隨即又擺擺手:姊姊如果一時沒有現金,下次給也可以。你先穿上試試,可能有些地方還要根據你的實際體型做出修改呢。

聽了那個數字,我頓時覺得有些懊惱,後悔一時心軟答應了她,應該堅持講說我取消掉訂單了嘛.....唉,都是這個軟妹子,害得我思考不能。我不悅地想著,也不顧她在旁邊,賭氣似的把袍子一脫,接過她遞過的常服套上,她微微紅了下臉,卻走近了,幫我系起了腰側的細帶。又拿了軟尺量身。

我站著沒動,看著近處的她膚若凝脂,氣若幽蘭。也不知是否用香薰過衣服,抑或這溫香暖玉中自有花語。無骨柔荑就在我身上遊走,一吐一納吹拂進我頸間,香得酥骨。我特意不規避,趁她站定我身前測量胸圍時,呼了絲氣到她小巧玲瓏的耳。她假裝不知我盯她,耳廓卻慢慢地紅了,粉粉地想叫人咬一口。

姊姊的后腰好凹呢,衣服腰身還需改細。她垂目喃喃道,指尖輕輕劃過我腰的曲綫。一串微的電流激在腰間,電光火石間好像哪裡又響起圣菲利普少年合唱團尖銳高亢的「聖母頌」,電閃雷鳴間姑娘的神色變了變,一絲妖樣的神情在她臉上一閃而過,快得好像不是真的。

鏡頭晃動起來,一幀一幀地飛逝著,我只覺得意識在脫落,意識又在巨變,意識竟在行走。

我看見「我」和她鬢雲亂灑,又酥胸半掩;我看見「我」在和她擁吻糾纏,又纏綿悱惻,「我」和她嬌喘連連,又香汗淋漓;我看見「我」又牽了她在另一個花花世界遊走,風流蘊藉,又百媚叢生。

然後又一瞬,「我」氣喘吁吁地回來了,還是立于此,她還是那個姿勢,指尖剛剛劃過我腰間曲綫的末端。

我卻已不是那個「我」!



良久,她卷起尺,收入袋,又幫我將衣服除下,包起,落入袋,一氣呵成,不留情面。

那麼。她揚起小臉,卻已無羞赧神色,自若地笑著道:衣服改好后我會派店裡的人送來,到時請麻煩您備好現金了,本店不收支票喔。

多謝茶點,靈樹姊姊,再會。





我睡了很久,久到起床后看著天窗不知是何年何月。

想回「雷頓石」的公寓去,想起鎖匙還在室友處,便打了電話叫他送來。

室友驚道:

我何時問你索要過鎖匙?

我忙再檢查手包:手機,香水,口紅,便箋......鎖匙。

不自覺地,我抬眼看到不久前揮就的新作,雲龍紋黑袍的「我」,旁邊的畫中人,短髮,珠光緞衣和朱赭繡花闊褲,俏生生看著畫外,眼裡藏了分妖氣。














女屍二O一一年于倫敦哈克尼維克區工作室,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