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膚淺遇到浮誇(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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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妙文的作者是身住倫敦的網友le frisson,謝謝他容許我轉載於此。)


本周工作了3日,居然就累得一塌糊塗。自由職業者做習慣了,對曾經短暫體驗過的朝九晚五居然發生強烈的反應。早晨擠火車去金融城,才發現房東小姐每天其實都在衝鋒陷陣,幸虧只需要忍耐10分多鈡……這還是勝過京滬二邑的地方。

週三早晨去北城的一個傳媒公司,剛從地鐵站走出來,有人拍我的左肩。一看原來是在附近上班的D君。其實隱隱覺得會有可能和她相遇,不過沒有想到心頭滑過的小小念頭居然就這樣編排進入現實。於是和她約好午休時間出來喝咖啡。我們是近鄰,生活中有無窮的巧合,居然我第一次去倫敦那個角落就遇到了在彼処上班的她。

在為高層研討課做口譯的時候順便觀察人的互動。這些都是經濟世界裏的捕獵者,不乏女性和少數族裔。有趣的是:中方的高層(包括喝過金融城的洋墨水的)會問出無法嵌入英國文化背景的問題,待我將回答譯成中文,他(們)依舊要循原路問,因爲“我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可見即便語言暢通無阻了,有些“元語言因素” 還是沒有經由翻譯“自我顯現”。

也許是在此間待久了,運思角度已經完全不同。據我所見所聞,金融、文論和音樂應當說歸屬不同的“話語”體系,不過基礎還是一樣的。由Le Frisson第一定律: There is an appropriate word for everything in the world, for everything else there is poetry. 我可以理解金融話語持有者就大宗交易爭奪不休,可文論話語的你死我活就有一點煞有介事的味道。忽而哲學終結了,忽而作者一次次死在文本的祭壇上。誠然,太陽底下是沒有新鮮的東西了。但金融業是一種后現代的營生,炒作的是所謂“期待”的東西。維柯應該會振振有辭地說,一個集體的行爲方向很可能和其個人成員共同商定的意向相反。”也難怪這些機構公然要招聘那些可以“頭一晚虧掉幾百萬,次日能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繼續上班”的人才……

在公共汽車上一路站到家,主要是在那個公司極其不舒服的靠椅上坐了太久的緣故。從滑鉄盧上來一個青年,圍巾斜披著,敞開的書包裏露出一本Munch畫冊,在我左手就座。同是圍巾斜披,書包敞開的我想,在這免費晚報鋪天蓋地的倫敦,下班時間不忘研習藝術的人太少了。我打開隨身帶的維柯,青年瞄了一眼書的封套,忙不迭從大衣中掏出一冊牛津版波德萊爾翻看。突然覺得我手機在振動,於是簡短地回短信。那人也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PDA仔細打量。這就是膚淺(我)和浮誇(他)的相遇了。最後居然和我同一站換車,真是鏡像的噩夢……

2 留言:

匿名 說...

今日初返新工,同時間有三個同年紀的新仔。我隨口問他們交換電話,三人竟幾乎同步從公事包中拿出一部PDA,佢地0既默契近乎完美,若要吹毛求疵,只能說他們欠了一同向我高呼︰「我們﹙這個交換電話活動)可以開始說了。」但他們的反應卻是︰「不是你說交換嗎?為何你毫無動作?」為何我要動作?為了不讓他們視為異類,我作勢拿出手機,才沒那麼怪異。我為了新工,才問家人借了部過了時的電話﹙過了時指過了一年)、及即夜落七仔買新電話卡。記憶根本無須天分,只要你從小得閒無事記數百位圓周率,唔洗多、從來不用固定電話號碼和私人電話,而且懶得寫電話簿,那即使數十個豬朋狗友的電話也能記熟。如此依賴機器、如此殘害自己的記憶力,難怪對經典感厭倦、對想像力鴉片的電玩卻如此執迷。最後,返工第一日,佢地三個已有自己的話題、把我排了開去。

楊韋言 說...

這樣的好文一下就沉到咁低, 天喪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