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歲末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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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年終了,看完電影《投名狀》,想到正正經經地寫一篇歲末碎碎念,來迎接下一個時代。

回看歷史,人類善動物〝內鬥〞之天性,自己人殺自己人絕不手軟,其以中國近代史最慘不忍睹,投胎做中國人老百姓是最慘的,難得機遇這大半世紀在什麼政權下都算安居太平,中間之血淚插曲幸亦只是人數未算大的傷亡,比起以往,國共內戰、日本侵華、軍閥割據互伐、清軍討伐太平軍、滿清入關大屠、明未張献忠、李自成之亂屠殺一番,這三百多年所死中國人之數量,總和可能超越地球上任何一場戰爭或什麼屠殺。

香港有沒有普選,台灣將大選,大陸在抗軍勵武,全國炒股,全世界華人地區都有著不同味道的火藥味道,這可不是好事。

上述全皆來自私慾、權力、利益之爭,或者意識形態一言不合之爭,當事領袖者人人皆大義凜然,或大有理念,但對反雙方一戰,最終大義成不義,理念成空談,屍橫遍野,苦的是百姓普通人,概無兵亦無軍,手無寸鐵,任人魚肉、被姦淫擄掠,難民流徙,這個災難局面,中國人應該不會陌生。

中國大陸實不能亂,因為其政權出現不穩或國內經濟出大岔,則今天那班只要黨好不理其他的掌軍者,必借題揮軍台灣,以一場對外戰爭來穩回政權,這是他們的思想,他們的所謂理念。台灣亦是堅持其理念去搞爛民主,最後如何,真是會如老政客 李登輝 所預言中,台灣被滅。一開戰就又完全失控,中國人又會苦難當前,導彈射出多少都是殺人的,殺多殺少都是殺,都是苦了百姓。

香港不是政治政客存在之境,再下去亦是分分鐘捲入黑暗之大陸政治權鬥中成為一張牌,當中亦是一些天真或陰詭人物的所謂理念和大義凜然地去幹一番政治事業,但跟和尚談正常男歡女愛之樂,和尚之理念會被動搖嗎!

兩岸四地(澳門常被忽略)之決策人,執最高權力者,一些想上位政治人物,天真一腔熱血之改革者,請你們不要再大執著什麼理念,什麼、什麼……。人性人心是複雜的,革命者得天下分分鐘轉臉,一切理想便成為其權力理念,重複又重複,時代是如輪轉,中國人性格決定國運,這是血白流、人白死的時代,因為中國人是複雜和聰明的民族。

對百姓而言,最重要是一家人能快樂一起,就算窮也是生活開心溫暖,我們不想再見到因為政治人物堅持什麼而弄得遍地屍骸,那以血換取的什麼左右獨裁或民主,全皆廢話。

拜託兩岸四地 岳不群,唔x好再堅持甘多理念了,你們的理念根本就是私慾,請讓中國人安安定定生活到地球完旦吧。不過講時講,可能中國人口大量減少了亦是唯一延長地球壽命之天意。

各位人類,好自為之,自求多福吧!戰爭不是好玩的,但發動戰爭者往往就是那些大義凜然,一口理念的領袖。

《投名狀》‧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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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 蔡瀾先生撰一文讚電影《投名狀》,真的比那批古裝戰事大片高了一班。而且描述人性複雜上而見心思。

就從戰場斬殺場面上先講,此影片一定不是使用那批又貴和有名氣的香港武指,那種刀刀斬人後拖刀,明顯著重切割血管的實際殺戮,一定不是出自講浮華美感招式的人構思。戰場上穿著上護甲,那時代清軍太平軍都穿有如今天劍道手刺中最密的手刺防具那種布護身甲,這種手工技術是很神奇的,我曾親眼見到今天浙江山區中的加工廠一人如何手縫劍道護甲的棉布層,一層一層加上再縫線收緊,越收越厚越密,那層層粗棉布便如一塊軟金屬似的,可以抵禦打擊,當然古代的再釘上金屬釘片,那普通力度或力度不足之斬切是不能傷穿著者。

戰爭之中刀注重大揮斬來破其防禦甲,一破開便必拖刀,切割其血管令其重創,再者任何兵器刃口皆切割對方之活動位,因為那裡只有薄的保護,因為需要關節靈活走動,再刺殺亦是重要近身搏擊重要使用的技法,一點不漂亮不好看,因為戰場上只有活命沒有什麼招式可言,不死便什麼都會使出來。《投名狀》中幾場大戰相當慘烈,導演明顯有做資料搜集和想重現古戰場之殘酷。影片中一段圍姑蘇城一役,令人心寒,兵士發瘋,在死寂戰場上遠近傳來哭啼聲,如鬼域。

影片中可有一大突破是沒有將太平天國軍隊妖魔化,軍服和裝扮都依回搜集資料,亦表明太平天國是原有理念的民間組合軍隊,是很多有志者不滿晚清那幫老妖人治國下,一心起來推翻另建一個新天國,但後來人心被權力之腐化便令其衰敗。影片內姑蘇城太平軍頭令人印象深刻,他令我聯想起革命家 胡志明 形象,這種小資文化人革命者的命運是悲情的,以身殉道是他們對自己理念之最佳終結,他們是天真熱血還是騎虎難下,其中兩者俱存在吧!

服飾在其中亦很實在,內人識貨,看上那些發了財做了官後,穿著在主角身上之長棉襖,什有型有款。其實中國有很多有東方品味好東西都被49年後逐漸弄失毀滅了,但大部份卻被日本一手檢去承傳下來,棉襖如是,棉防具如是......,多不勝數,唉!

電影中描述複雜的人性,留待看官自己在電影中體會吧,雖然是故事但現實世界中亦不斷發生。有影評謂女主角不什了了,我是徐安靜蕾粉絲當然反對,她眼睛在演戲呢,而且沒有這名女人跟大哥有一腿又被三弟碰上,大哥不一定立心腸去殺二虎,因為女人和他做了不義,令大哥心中有暗位,這是人性,實在護已短,愛和慾終成大錯,另一方女的乃出身揚州瘦馬,那甘心作押寨夫人,故亦有私欲在賭下半生。二虎天真義氣,看大戲都激動流淚,整天叫著回山去,只是一名真性情硬漢子,那有如 龐青雲 之野心豪氣,回應了原劇藍本《刺馬》,嫂子眼角含春望著 馬新貽 丟下一句「大丈夫該當如是也!」,那女人心中是在想什麼……

但 龐青雲 之死亦是因為其野心外露犯了為官禁忌,被封賞竟要求太后免其轄下兩江稅收兩年,沙場勇將不會明瞭權力場頂尖女老僵屍心中想是什麼,註定其成為被棄棋子。

最後影片中一班山匪人和馬回居住的山洞時,令人想起當年紅軍在延安的風景照片,那些當年放在華豐國貨和中國國貨公司門口櫉窗內的照片……。陳可辛 真抵死,比張大導玩菊花一招更高章。

新春秋不是禪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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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訪客的留言,才知道很多帖子都被作者自行刪掉。好奇之下,唯有出動google reader看看「足本」新春秋到底有什麼值得被查禁,結果令我很憤怒。原來這兩天被刪除的,不是梁朝偉vs湯唯的床上戲,也不是范冰冰vs佟大為的浴室戲,只是三篇一級到唔恨--而非一篇三級到唔恨--的文字:

1.李怡撚《轉貼明報:外貌吸引智商較高》
2.small-time.shuttle《你認為什麼是「新春秋」?》
3.Katana《歲末碎碎念》

而照我直覺,李怡撚和small-time.shuttle該是同一人。

既然你有的是自由的發言空間,又何苦三番四次「食言而肥」呢?如果你是「旋立旋破,隨說隨掃」的禪宗,我唯有尊重你的宗教實踐,否則我真希望刪文的朋友能告訴大家一個理由,好嗎?當然,我也沒有看漏yan的意見:

新春秋好悶。以孔家言勉之:
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惠,是吾憂也。

如果大家連一句評語--姑勿論它正確與否--都害怕,那麼言論自由還有什麼意義?葉公好龍,人難道只想擁抱自由的幻影?

新年快樂,學業猛進

素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塗而廢,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遯世不見知而不悔,唯聖者能之。

- 寄意西口西面, 兼自勉

有弗學,學之弗能弗措也;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篤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

- 寄意倉海君, 兼自勉

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詩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揜如此夫。」

- 謹祝舒爾賽書店同仁家宅安寧, 業務蒸蒸日上

"The man whom desires enter
as rivers flow into the sea,
filled yet always unmoving -
that man finds perfect peace."

- 謹祝新春秋各位同學, 學業進步, 超凡入聖

酒闌人散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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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廿七日歡聚至夜半方散。今信筆而書,以識嘉會,兼寫胸臆。

1. 得聞Zeke之Barbelognostic精義,甚佩!Zeke專攻靈知派載籍多年,復持戒修行,入定觀空,時多妙悟。國內治其書者如劉小楓、張新樟等,徒取西方學人之說,而鮮解會,實不能望Zeke項背。願彼及早成書,使其說廣為流布,必可收發聾振聵之效。

2. 房子為什麼要有窗?不是要向人展覽室內的傢俱,而是要讓自己看看外面的世界。談話,本來就是要看看窗外景致。那世界的風貌不一定會合你意,但不認識世界,就永遠不能認識自己。而且你亦不可能明白,世界原來就是自己。

3. 人的存在是一becoming的過程,歇息也是在becoming中歇息。讀書當然也是一becoming的過程:我沒有一本書是完全讀得懂的,所以同一本書看百次都學到新的東西,當你以為自己懂了,你便失去學習能力。人為什麼會以為自己懂呢?因為人不能接受自己無知,所以要欺騙自己。智慧的開端不是學習,不是思考,而是一種表達自己無能的情緒--敬畏。明乎此,人就可以開放給無限,亦即開放給光。

4. 跟朋友暢談也好,看書也好,我從來都沒有得到任何東西,也不渴望會得到任何東西--我只是藉此明白到自己已經擁有了什麼美好東西而已。我享受見面的每一秒。

5. 吃飯前為什麼要祈禱?不是要感激神賜給我們日用的食糧,而是要刻意營造一種陌生感,讓我們從一段距離外意識到,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事物是理所當然的,即使連那些由我們出世至今也無一日不享用的食物亦然。推其類而論,則人生每一秒都不是理所當然的,而是禮物,亦正因為每一秒都無可挽回,每一秒都那麼獨特,所以統統都是無價之寶。明白了這道理,人不可能不快樂。

6. 「每一秒其實都是負累,是詛咒。」有人說。對,天堂和地獄,都不過是如此這般的一念而已。

7. 認識到每一秒的本來意義,你就沒有「罪」了。

《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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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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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網友之間的留言經常被顯示成亂碼,即使更改瀏覽器上的檢視語系設定,依然無法閱讀。這到底是哪方面出現問題?


任何方面都沒有問題,只是上帝變亂了你們的語文,這其實是恩典,請放心繼續使用本網。

東密與道教關係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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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海君,道士兄,道人兄和新春秋各道行高人,細路有此一問,可能好笨,但好想一問。

東密曾盛於中土後煙沒,道教先還是東密先出現中土呢?

現資料常說東密受中土道教影響使用咒,但何解道教中的神很多演化自東密諸神中?

言則道教起源時已經有東密存在?還是否道教自行搞過兩教混化?
?/
再者是否因東密被禁下,以道教轉生來持續修行?

那咒實際是早已存在東密真言之中,還是真是中土道教影響了日本東密?

又到聖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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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路天上地中水底新春秋卜客,冬至、平安夜、除夕...文思泉湧,聖誕&元旦開開心心!

麻木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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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或者界手/ 腳/ 身體任何一個部位, 都是為了感受痛楚, 對抗麻木, 重新肯定自己的存在和.

2. 麻木, 通常指沒有了感覺, 那麼麻木是否一種感覺? 回到起點, 究竟, 怎樣去感受麻木, 怎樣感到麻木, 怎樣去理解/ 介入麻木, 究竟, 麻木是什麼?

3. 在瑞典時, 就是露宿街頭那一晚, 我乘車到karlstad, 火車很快, 但, 出奇地靜, 感覺像子彈火車式的輕鐵, 車裡只有二三人. 兩邊的樹林不斷往後退, 我只想到林亨泰的一首詩:

〈風景No.2〉

防風林 的
外邊 還有
防風林 的
外邊 還有
防風林 的
外邊 還有

然而海 以及波的羅列
然而海 以及波的羅列


那一種靜, 不是令人難以忍受的靜, 感覺, 有點令人麻木, 就像坐了幾千萬光年, 連自己都不知道要飛往那個星球的感覺, 只是一種求恆的麻木, 永恆的靜.

寓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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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傻佬從精神病院裏逃出來,心想:「別人通常用說話來判斷一個人的心智健康,只要我說的話百分百準確,就沒有人會知道我是傻的了。」於是他不斷跟人說:「爸爸是男人,媽媽是女人,你有一個頭,我也有一個頭。爸爸是男人,媽媽是女人,你有一個頭,我也有一個頭......」

結果,他不出十五分鐘便被所有人認出是傻佬。警察把他抓回精神病院時,他依然在大叫:「我--說--錯--了--哪--句--話?」

男人 K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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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經過灣仔修頓球場的肯德基連鎖快餐廳,牆外掛出了「品牌重塑」(Rebranding) 後的新商標,回家翻查後得知那是在去年11月首度公開的。新商標構圖與1997版本接近,以肯德基創辦人 Colonel Sanders 線條肖像在紅色矩形背景上為主體,亦保留著自1991年版本中的字體。新商標中 Colonel Sanders 的裝束則有所修改,招牌蝴蝶結不變,原來的西裝卻改作圍裙裝束,那是企業形象中「以服侍顧客為先」之老調重彈。在圍裙上添上了1991年版本中的紅白斑紋,簡化成三條,設計師在這裡忽略了如此的三條斑紋早在1949年被 Adidas 註冊為他們極為深入人心的商標。

KFC



是次品牌重塑之最大要點在於重新處理 Colonel Sanders 肖像之線條和圖像風格,以修正1997版本帶來的各種尷尬問題。第一,1997版本之肖像運用了巧妙的「主觀抽象空間」 (Subjective Space) 技巧,形像以非實在的白色空間加上片面的實在線條輪廓所形成,頭頂部份亦固意超出紅色矩形範圍(稱作「出血」(Bleeding) ,為「主觀抽象空間」技巧的特色),一般普羅大眾大多需要較長的時間去理解以「主觀抽象空間」組成的構圖,有違商標普及化的大原則,新商標的深棕色線條輪廓正是針對此問題,頭頂部份亦因此退回紅色矩形範圍之內。第二,新商標的線條及細節均比1997版本粗壯和簡化,亦刪去字體的陰影部份,這是為了避免1997版本在縮小應用時經常化成一團之問題。第三,新商標肖像的臉上特意添上了肉色,相信肯德基企業在過去的日子已收到無數有關 Colonel Sanders 肖像「面無血色」、「很靈異」、「有如吸血鬼」等投訴,選用屬暖色的深棕色去取代原來屬冷色的深藍色輪廓部份亦有助去除這些心寒詭異之感。

然而,我更關注的,卻是新商標肖像的真正身份:

Lee Deng-Hui

一個人的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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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月8日,我和同門師兄弟回四川大學參加石璞先生百歲華誕的慶典。22年前我隨石先生攻讀碩士學位,是先生的關門弟子之一。得知母校要舉辦先生百歲華誕的慶典,我們同門師兄弟表示無論如何都要回母校為先生祝壽。見到先生那熟悉而年邁弱小的身體,我們都百感交集,噓唏不已。

一百年是一個沉重的數字,尤其是現代中國的百年,所謂多事多難之百年,千年未遇之大變局的百年,竟讓一個弱女子扛過來了。她活著,不僅活著,而且還有尊嚴地活著,身上沒有絲毫的悲戚與苟且。德裡達在去世前感嘆所有的人都是緩期的倖存者,他說生存即倖存,生存在死亡的威脅中乃每個人的命運,只有那些幸運兒可以避開自然與人世的威脅而倖存。石先生是這樣的倖存者嗎?當然。然而,是什麼讓她得以倖存?是什麼給她看似柔弱的生命以堅韌呢?或者,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一個女人,一個學者在中國歷史上變動最大的百年,在中國歷史上災難和不幸最為深重的百年是靠什麼力量、智慧和耐心活過來的,並活得如此具有人的尊嚴?

就在去參加石先生百歲華誕慶典前不久的5月16日,我所在的中國人民大學中文系的一位女博士生跳樓自殺,去年的同一天新聞系的一位女博士生跳樓自殺。這些年不斷聽到有人自殺的消息,而且大多為女性。聽到這些消息,我總是沉默而難以認同那些是是非非的議論。事實上,一個人選擇自殺一定有他或她之大不幸的根由,他人哪裡知道?更何況拒絕一種生活也是一個人的尊嚴與勇氣的表示,至少是一種消極的表示,它比那些蠅營狗苟的生命更像人的生命。像一個人樣地活著太不容易了,我們每個人只要還有一點人氣都會有一些難以跨過的人生關口和度日如年的時刻,也總會有一些輕生放棄的念頭,正因為如此,才有人說自殺不易,活著更難,當然不是苟且偷生的那種活。

莎士比亞在《哈姆萊特》中曾提出一個無法選擇的難題:活還是不活?活下去就要「忍受人世的鞭撻和譏嘲、壓迫者的凌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輕蔑的愛情的慘痛、法律的遷延、官吏的橫暴和費盡辛勤所換來的小人的鄙視。」不忍受這一切而挺身反抗呢?如果死亡真像一睡了之那麼寧靜也就好了,但誰知道這一睡之後會做什麼夢?誰知道那死亡之地是個什麼樣子?也許死比生更糟?誰知道呢?因此,我們說那些活著的人和那些以死反抗的人多少都是令人尊敬的人,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決斷和承擔,而不像那個丹麥王子停留在無解的思慮中而放棄做人的責任。

在中國歷史上災難深重的百年選擇活下去,不是賴活而是好好地活,這其間要忍受多少無法忍受的時刻,要承擔多少難以言述的痛苦,今天我們已無法想象了。在石璞的百年生涯中,革命、戰爭、改革、政治、資本、主義、運動、敵人、人民、平等、自由、民主、女權、解放、反動、進步、國家、民族、中國、西方、階級、政黨這些巨大的詞眼曾讓多少弱小的生命為之激動和獻身,石璞也不例外。但令人驚訝的是,無數柔弱的生命都被這些巨大的詞眼壓垮了而石璞還健在,無數生命之火都在這些詞眼的巨大陰影中熄滅了而石璞還自有其光彩。看到這個百歲老人得體而整潔的衣著,看到她平和、安詳、自在而陽光的神情我便想起了一個九十五歲的美國老太太。在波士頓訪學期間,我認識了這位老太太並在同一幢房子裡住過兩個月。這位老太太給我的總體印象就是陽光,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老年的陰影與淒涼。她的衣著總是生氣勃勃而脫俗得體,她的神情總是平靜而充滿喜樂,她說得最多的兩句話是「我能幫你什麼?」「最近我很忙。」的確,她把每天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的,不是在廚房和餐廳裡幫忙就是在附近小學做義教或在教堂做義工,在兒子家過周末,在教堂過周日。她的形象與我記憶中的老太太出入太大。在我的記憶中,八十歲以上的老太太大都風燭殘年,日落西山,起伏的皺紋和彎曲的身體上佈滿夜的陰影,其孤寂、清冷與悲戚的氣息多少都會招人同情與憐憫。這位九十五歲的美國老太太呢?她非常陽光,見到她每每讓我自己覺得有些暮氣沉沉和些許的自憐。這是怎麼回事?在與她的交往中我似乎明白了點什麼。這位虔誠的美國老太太在世靠國家,去世有上帝,她沒有生老病死無著落的不安,換句話說,她的生死是有依靠和庇護的。而一個中國老太太呢?尤其是經過這一百年革命洗禮的老太太,她靠什麼消除那致命的不安呢?

德國詩人裡爾克曾慨嘆一切存在者都處於無庇護狀態,人尤其如此,也正因為如此,人需創建自己的保護以維護生存的安全。人的庇護從何而來呢?現世的社會和彼世的信仰,前者給人以生之依靠,後者給人以死之希望。所謂善﹝社會正義與神聖信仰﹞者非他,人的終極依靠是也。在人類的歷史上,人們以各種方式創建著這種善,也以各種方式摧毀著這種善。在中國歷史上,人們曾創建了一個以家庭、家族、鄉里、民間社團、宗法國家和儒家道德為社會正義的此世之善,也創建了以各種民間信仰﹝迷信﹞和道釋之教為靈魂依托的彼世之善。盡管這種善並不那麼善,但好歹還是一種脆弱的依靠和庇護,可悲的是,近百年來連這種依靠與庇護也幾乎在革命與資本的折騰中消失淨盡了。於是,一個問題困繞了我:在石璞這位中國的百歲老人身上怎麼也有那位美國老太太身上的陽光?那陽光從何而來?在社會和精神庇護遭到嚴重破壞的百年,她靠什麼全身避害且持守了生命之光?

1907年石璞出生於四川成都,父親是一位開明而具有新思想的小學校長,姐姐與姐夫都是北大學生,與魯迅先生多有交往。受其影響,石璞嚮往新學,從中學開始便學外語,其後上國立成都高等女子師範學校﹝四川大學前身﹞外語系,畢業後從教一年又輾轉跋涉到清華大學西洋文學系二年級插班就讀。1933年石璞從清華畢業到杭州省立一中教書,其間因翻譯出版弗吉尼亞‧伍爾夫的小說《弗拉西》與希臘三大悲劇《阿加門農》、《安提戈尼》、《美狄亞》而蜚聲學界,1936年應國立四川大學校長任鴻雋之聘到川大外文系從教,其後60餘年都在川大,歷任講師、副教授、教授,外文系副主任、代主任、中文系文藝理論與外國文學教研室主任等職。

早年的石璞是一個標準的新青年,甚至是一個憤青和女權主義者。1920年代,她的祖母因她的母親未生男孩而要她父親娶二房以續香火,對此她非常憤怒,甚至不能原諒自己的父親。在抗日戰爭中,她參與了進步刊物《前進》半月刊的創辦,並寫了題為《前進曲》的發刊詞。抗戰全面爆發後,她參加了成都文藝界抗敵救亡協會。主編《捷報》副刊「凱風」,並在《工作》、《筆陣》、《文藝後方》和《戰潮》等進步刊物頻繁發表文章,還多次組織募捐、慰問抗屬、舉辦義賣畫展等。解放後的石璞與大多數新青年一樣真誠地認同馬克思主義,她不僅是共產黨的同路人,還積極申請加入共產黨。當然,與大多數新青年一樣她也經歷了主義與現實的分離,經歷了理想的幻滅與現實的痛苦,經歷了志業、政治與權力的糾纏。

石璞是一個歐美文學教授,從事歐美文學的教學與科研是她選擇的志業。韋伯曾說現代意義上的學術志業應獨立於政治和權力,是一種追求真理的工作。這種學術意識對現代中國知識分子影響深遠,並導致了他們的書生意氣與現實悲劇。其實,在一種高度政治化的現實關係中,選擇以歐美文學為業就意味著選擇危險。在極左的政治權力結構中,國學╱西學、舊學╱新學、歐美文學╱俄蘇文學的學術關係背後是反動╱進步、敵╱我之政治關系。在此,沒有什麼純粹的學術行為,一切學術行為都被政治化了。在由歷史發展的線行邏輯﹝反動╱進步﹞與階級對立的政治邏輯﹝敵╱我﹞交織而成的政治法庭上,傳統國學當然是最倒霉的舊學,「舊」意味著落後與反動,意味著封建階級的意識形態,因而是「敵」;相對而言,現代西學是得寵的新學,「新」意味著革命與進步,意味著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因而是「我」;而在現代西學中,代表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俄蘇文學又比代表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歐美文學更為革命和進步,因而前者又是「我」,後者則是「敵」。

受這種政治邏輯的支配,在解放不久的1952年,四川大學校方將原在外文系的石璞夫婦調到中文系並任命其丈夫李夢雄教授﹝也以歐美文學為業﹞為中文系主任,名曰加強中文系的工作。當時的川大中文系是國學教授的雲集地,派一對搞西學的夫婦去「加強」和領導該地,隱約可見當時的政治權力對國學與西學的基本看法。對學術背後的政治,石璞夫婦並不清楚,對復雜的權力糾葛他們更無敏感。從表面上看,石璞夫婦得到了校方的重用,成了領導眼中的紅人,但實際上,在中文系那歷史深遠的權力關係中,他們成了國學權威的異己。當超個人的政治權力將個人間的學術關係變為政治關係之後,個人之間的鬥爭就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地開始了。石璞夫婦與中文系一位國學大師的積怨也許當從這一根源上來理解,此一積怨讓這兩家對門鄰里幾十年如隔千里,由此也可見石璞夫婦在中文系的真實處境。正因為如此,不到兩年石璞夫婦又調回了外文系。

如果說,校方派石璞夫婦去加強中文系的工作與領導表現了權力對新舊之學的厚薄,石璞夫婦回到外文系後的命運與專業調整則反映了權力對歐美之學和俄蘇之學的態度。1954年石璞回到外文系並被任命為外文系代主任,但不到一年,外文系停辦。為何?原因很簡單,當時的川大外文系其實就是英語系,而英語和英美文學幾乎就是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象徵。外文系停辦後的大批英語教師被派到哈爾濱學俄語,外文系要辦成俄語系,因為俄蘇文學表達的是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在這種時代潮流與權力高壓之下,李夢雄教授在外文系復辦後改教俄蘇文學,石璞教授則調到中文系繼續從事歐美文學教學,但開始將教學與科研的重心轉向文學理論。1950年代大學裡的文學理論其實是馬列文論的代稱,搞文學理論意味著搞馬列。只有搞馬列文論和用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理論批判性地從事歐美文學教學與研究,石璞的工作才是合法的。一些人指責石璞的《歐美文學史》和《西方文論史綱》貼了很多馬列的標簽,這種指責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盡然。首先,石璞對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是真誠信奉的,她並沒有違心地做秀;其次,她的著述的確貫穿了對馬列原理尤其是對歷史唯物主義的理解,並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當然,這種指責也挑明了某種無法選擇的命運。石璞說:「我一生最大的遺憾是才能未能完全發揮,原本還可以做更多事情,寫更多東西的。比如在我的《歐美文學史》中,有些藝術性高的作家、作品沒有寫,或評價少,或不夠客觀。當時只能那樣寫,比較多地強調藝術性不符合當時的需要,就不能多講,不敢多講,不然就會被說成宣傳封資修、宣傳超階級超時代的東西,搞和平演變,那就擔待不起了。」

石璞不是那種挺身反抗的學術勇士,也不是那種徹底拒絕而沉默的思者,但卻是一個盡可能真誠說話的學者。其實,我們很難說這三者誰更高貴。沒有挺身反抗,黑暗將沒有盡頭;沒有徹底拒絕,謬誤將四處泛濫;而沒有真誠地說話,即使是裹挾在謬誤中的真理和糾纏在政治中的知識也會在無言中消失。1980年當我第一次讀到石璞先生的《歐美文學史》時,非常激動,因為此前的外國文學史著述十分稀缺,除了揚周翰等人主編的《歐洲文學史》外,別無系統完整的相關著述。《歐洲文學史》雖體大慮周,但只是一個詳細的論綱,作為集體之著述它也太過粗疏。相比之下,我更喜歡《歐美文學史》,它的個人著述性與詳實細微使我獲益良多,盡管我不喜歡那些混雜其中的主義話語。在我的學術記憶中,《歐美文學史》始終是一個要不斷返回的路口,因為它啟示我在一個沉默的時代真誠說話是多麼不易和重要。

在今天,要想像在一個政治化的時代堅持學術所承擔的風險已經很難,在今天要想像在這樣一個時代生活的知識分子如何度過那些斯文掃地的日子就更難了。石璞常說:「不如意事常八九。」這就是命運。如何過一種不如意的生活?是高漂在事事如意的幻想中,還是切實面對不如意的現實?是牢騷滿腹地抱怨命運,還是心平氣和地承擔命運?是在不如意的生活中沉淪,還是在一種精神超越中自持?石璞選擇了後者,因此而走過了百年。

石璞的百年沒有什麼驚人的壯舉,她不是什麼道德英雄,也沒有什麼浩然之氣和慷慨之節,但她有最樸素的良善和最傳統的智慧,僅此就足以使她舉重若輕,歷險而在。1957年石璞申請入黨而成為預備黨員,1958年下放勞動接受組織的考驗,在轉正會上有人批評她不揭發帶隊隊長男女作風的問題,沒有政治覺悟,對此,她保持沉默。結果她的入黨轉正未獲批准,一直到1980年才作為冤假錯案予以糾正。事後石璞很平靜地說不管男女作風的是是非非如何,干預別人的私生活尤其是告密我做不出來。有一次,與石璞一家結怨的那位教授在下樓梯時仰天摔倒,她的女婿將他扶了起來,她家的保姆說:「你扶他做啥子嘛,他整你們整得那個樣子,讓他在那兒呆著吧。」石璞說:「人摔了,還是應該扶起來,他做得對。」文革期間,面對各種委屈與罪惡石璞既沒有慷慨激昂地反抗,也沒有違心地附和,同樣保持了沉默。與一些驚世駭俗的道德英雄相比,石璞的沉默仿佛是不道德的,但誰又有權利為了自我的道德完善而在極端危險的時候去連累兒女親友呢,這種連累道德嗎?在世事喧囂的百年生涯中,石璞的基本情態就是沉默與忍耐,默默地承擔形形色色的不幸,也默默地執受那最樸素的善。也許正是這種沉默與耐心使石璞能歷百年滄桑而不倒。

如果說樸素的良善滋養著石璞的內心,傳統的智慧則是她抵御外來傷害的法寶。石璞一生崇奉老莊,淡泊名利,無心自然。解放以來的幾十年間,石璞的工資從未額外上漲,四級教授的頭銜一以貫之,而以她的成就與資歷爭個二級教授額外漲幾次工資理所當然,但她不爭,也不怨。像很多知識分子一樣,石璞多次被作為改造對象下放到農村與工廠勞動,被人吆三喝四做工拾牛糞,在文革中也被作為反動學術權威慘遭批斗。面對非人的凌辱與迫害,很多人都無法忍受而發瘋自殺,石璞終能泰然處之。對石璞來說,一切是非利害都是身外之物,不必上心,尤其是惡意傷心之事,更不要上心。因此,無論白天的處境多麼險惡,晚上她都能呼呼大睡。川大一位教授對我說:石璞低調,所以長壽。此言甚是。但我要補充的是:低調不低,所以高壽。

也許現在可以回到前面那個問題了:在社會和精神庇護遭到嚴重破壞的百年,石璞靠什麼全身避害且持守了生命之光?回望百年,從新青年到紅色教授,再到一個普通的老人,那曾經讓石璞熱血沸騰的主義與真理如煙而逝,惟有最樸素的良善與最傳統的智慧還與她的生命同在。那良善與智慧是讓一塊石頭成玉的珍寶嗎?「石璞」之名有什麼微言大義?一塊對惡沒有激烈反抗卻有持久拒絕的石頭,一塊對善沒有悲壯獻身卻有耐心執著的石頭以她不絕的微光爍傷我正在死去的心。也許英雄的時代早就過去了,也許從來就沒有什麼純粹的英雄,日常生活的重負與擔當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那些像石璞一樣舉重若輕的人讓生命看到了希望。


余虹
零七年九月十四日



附注:作者余虹,中國人民大學中文系教授暨博士生導師,於零七年十二月五日墜樓身亡。他生前曾對學生說道:「人的一生,就是對自己的精心雕刻。」

倉海悠悠,而生無生之念。至忘我之說,若是若非是。予感而賦之,兼示同好。

夫蘇子絕憂,若應侯之亡國。得,固右乎未得之時,可喜也;失,卻不左於未得之日,無悲也。若曰:元無所得,今無所得,今與元等,何憂之有?是失者不復戀其得,適境安懷,比下之法也,名之曰精神勝利,亦無不可。或劇之曰:元無此我,將無此我,將與元一,何憂之又?曰:是小憂之可絕,不若大憂之牢也。夫得失者,我之得失也,得失雖去,而我猶在,故得失之失,非盡失也。若我去矣,將不復得失,是失之極焉,宜憂之牢也。曰:我既去矣,得失不復,正失之極焉,無復云憂也。曰:所謂我既去者,以未去之我,窺我之既去。去矣不復云憂,此既去之境也,未去之我窺之而憂,此未去之我也。以既去之境,慰未去之我,而云是憂之虛是我之妄,豈不若謂貧者來生之必富,而怪其今世之常憂乎?曰:忘我即可。忘我,則既去之境可即,更無未去之我云云,牢憂可絕也。曰:貧者忘我,不能忘其餓,餓而生憂,亦不為過。生而有身,是其為人。身必自保,乃役乎精神。憂餓憂死,甚人之君。絕憂云者,能絕人之寄塵乎哉。曰:寄塵者身,粵非其神。神為身役,終乃失真。夫身之可御,我之可去,是混忘之府,神之所寓。曰:豈非精神勝利法乎?以謂貧者,忍人之語也,以謂憂者,憂猶不可住也。是或快意於一時,終不審乎人之所處。 曰:則何以絕牢憂?曰:牢憂不可絕也。曰:則何以絕小憂?曰:失者不復戀其得,適境安懷,小憂可絕也。曰:亦精神勝利法也。小憂可絕,何牢憂則不可?稍御其身,以絕小憂,隆御其身,以絕牢憂。憂雖不同,其法一也。曰:皆欺也。曰:小欺既可,何大欺則不可?曰:不可大欺,蓋人之有身也。曰:身非我有。曰:所謂身非我有,蓋有致於神而不為神所御也。若餓若死,皆非我有,我不能主之也。能為我所主,則能為我所欺,能為我所欺,則能為我所去也。今牢憂之不可絕,良有以也。曰:則大欺之不可,非以其欺也,以其欺而不能得而已。然而,欺之能得不能得,在神,子不能識。有隆御者,其身見役,小欺而效,大欺而極,遂憂之盡絕,而子莫之可斥。曰:嗚呼。是極欺也,而先生嘉之猶恐不力。是何世也,蝶夢尚知有覺,覺者叩而自覓。今欺之見進,如夢之無懌。人生若此,死其可即乎。曰:人生蝶夢,或曰過隙。奈隙之難過,而憂憂不息。夢破猶夢,破之何益?夢而添夢,添之何逆?是人之欲夢而必夢,終以與死神奕也。

收視保證

公式一


1. 展現/突出多數觀眾期望看到又同意的部份,並放大;
2. 展現/突出多數觀眾不期望看到但同意的部份,並放大;﹝→加倍放大可煽動延伸討論﹞
3. 展現/突出多數觀眾不同意但期望看到的部份,並放大﹔﹝→加倍放大可煽動延伸討論﹞


4. 展示多數觀眾不期望看到又不同意的部份﹝*除非與公式二同時執行﹞。

香港地獄景觀﹝圖﹞

一名抗拒社交、與家人也是零溝通的四十歲廚房工人,悄悄踏上黃泉路,剩下一室的問號和一大堆身外物。

以下是一部份港人的回應﹝隱蔽中年漢離奇跳樓亡﹞:

「ACG撚唔死都冇撚用」
﹝動漫痴迷不去死也沒用。附注:「撚」是港式粗話及語氣助詞,解作「陽具」﹞

「一句講晒,抵死」
﹝活該﹞

「屌你老母,係我樓下﹝笑﹞」
﹝幹你娘,在我家樓下﹞

「早死早著,香港唔需要呢啲人」
﹝早死早託生,香港不需要這些人﹞

「做啲咁既野預左比人笑架啦」
﹝做這種事就該預料到會遭人取笑﹞

「佢咁既生活方式,預左比人恥笑」
﹝他這樣的生活方式,就該預料到會遭人恥笑﹞

******

父親癌病去世,母親智障,妹妹只有十二歲,十八歲青年幾年前開始要獨力照顧母親和妹妹。一家三口雖然申領了綜援金,但入不敷支,一年前,他決定輟學當學徒幫補家計,但「暗中」工作卻被社署揭發,不但被扣減綜援金並要每月向社署還款1,000元,加上本身債務纏身,在財政和家庭壓力下,青年昨日在家中割脈及吊頸自殺身亡。

以下是一部份港人的回應﹝養家哥哥自殺﹞:

「自取其辱」

「佢老豆又幾funny,輕智都啱﹝笑﹞,愛心爆棚」
﹝他父親真有趣,連輕度弱智的女人都看得上眼,實在充滿愛心﹞

「一句講晒又係大陸喱,抵死」
﹝又是中國大陸過來的新移民,活該。附注:「喱」是港式粗話,有低劣的含意﹞

一個呃綜緩的人可以有咁多人同情
﹝一個騙取綜緩金的人居然得到這麼多人同情﹞

「我好同情佢要一個人搵錢養家,所以唔入去籌款post度阻人搵食,但另一方面我不恥佢呃綜援,所以我斗零都唔會捐」﹝我很同情死者要獨力賺錢養家,所以我沒走去那篇籌款帖子裡妨礙人家「謀生計」,但另一方面我不恥死者騙取綜緩,所以我一毛錢也不會捐。*回應死者同學為死者遺下的母親及幼妹而籌募的生活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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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項經濟研究顯示,港人零五年人均生產總值為二十萬元,在亞洲排行第四,低於汶萊、新加坡及澳門。但說到花錢,香港卻在亞洲二十三個地區稱冠,物價也在眾多地區之中排第二。

悠悠念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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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讀平步青《霞外攟屑》,卷三有「蘇文忠公」一則,起首云:「昔人謂東坡身上事事爽,庸謂文忠安心順運,其文亦字字爽也。姑以數條明之。」接著便連舉五例,此其三:

「某謫居既久,安土忘懷,一如本是黃州人,元不出仕而已。」--《與趙晦之》

「僕雖遭憂患狼狽,然譬如當初不及第,則諸事易了。」--《答李寺丞》

「某睹近事,已絕北歸之望,然中甚安之,未說妙理達觀,但譬如元是惠州秀才,累舉不第,有何不可?知之免憂。」--《與程正輔》

東坡貶官黃州惠州,合該苦悶難當,卻妙用了退一步法,設想自己本是黃州惠州人,累舉不第,本來無一物,又何處惹塵埃呢?由是心若掛鉤之魚,忽得解脫,真爽。但平步青卻沒有點出東坡退一步法的來歷:《戰國策》。當中的原型其實是《秦策》三所載的東門吳:

應侯失韓之汝南。秦昭王謂應侯曰:「君亡國,其憂乎?」應侯曰:「臣不憂。」王曰:「何也?」曰:「梁人有東門吳者,其子死而不憂,其相室曰:『公之愛子也,天下無有。今子死不憂,何也?』東門吳曰:『吾嘗無子,無子之時不憂;今子死,乃即與無子時同也。臣奚憂焉?』臣亦嘗為子,為子時不憂;今亡汝南,乃與即為梁餘子同也。臣何為憂?

《列子.力命》的一則東門吳寓言與此相同,就是襲自《秦策》。儘管蘇軾和東門吳都以這種「退一步想」忘懷得失,但彼此有點不同:後者只以今我通於昔我,猶不脫於「我」,而前者則更進一解,設想內容已跳出自身本來的經驗,能超越自我而通於他人(「一如本是黃州人」),曠達愈於東門。順帶一提,錢鍾書《管錐編》論《列子》東門吳寓言一則竟然沒引蘇東坡,可謂失之交臂。

對比起蘇學士,我們大多數人就總為聚散得失而耿耿於懷,究其形式,不是黛玉便是寶玉。林黛玉「天性喜散不喜聚」,因為她認為:「人有聚就有散,聚時歡喜,到散時豈不冷清?既清冷則傷感,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比如那花開時令人愛慕,謝時則增惆悵,所以倒是不開的好。」而寶玉則「只願常聚,生怕一時散了添悲,那花只願常開,生怕一時謝了沒趣;只到筵散花謝,雖有萬種悲傷,也就無可如何了」(第三十一回) 說穿了,其實兩者都是喜聚不喜散,只是處理情緒的方法不同而已,遠不如東坡的達人大觀。

三個月前我偶爾經過地獄,在那裡認識了一個活在infinite loop的人。他無法接受自己失去了她,於是便借用別人的話來告訴我:「也許一生就是為了某一個特定的剎那而已。就是說:為了能在某一條長滿了相思樹的山路上與你緩緩交會,擦身而過,我就必須在這一天之前,活了十幾年,然後再在這一刻之後,再活幾十年。」但譬如元未相識,又有何不可?也許每一剎那都是同等的,沒有所謂特定的一刻,而我們一生的意義,就只是朝某個神秘的終點飄流而已,無論你願不願意。這兩個「也許」,你會選哪一個?

Never on this side of the grave again...

安徒安裕安生--錄評近文若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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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按:陳方安生勝選,以無民主則無民生,曾德成挑之於議事堂,不意蜂評遽起,過曾者多。十二月九日,明報載安徒安裕兩文,俱以過曾為旨。安徒之大論忽然,安裕之力嗟今古,雖多槐罵,未減龍雕。姑錄時鳴,用存言紀。又陳景輝借題援筆,槐罵及於彼所謂殖民之幽靈者,謬之甚焉,予乃辯之於後。蓋無民主則無民生之論,用高民主之聲價而已;鑑之乎史,其論固謬,質之乎發論者,則謬且誕耳。夫發論者苟不欲往績盡貶,則其功為證,雖時無民主,民生猶大可為也。人念港英,念民生之日進也。今所謂無民主則無民生者,當日持盾以為政,今日舉矛而為言;其言立,則其政一無可取,其政存,則其言所自必虛。虛也無他,忽然民主者,用高民主之聲價而已。安徒安裕固不鑑此,而陳景輝更無所及之,是無民主則無民生之論見愛於彼,雖忽然民主之人,此論既發,即屬同路,何忍其論受攻,其人受諷乎?怒而屬文,以保新譽。至若落地執沙云者,非干民主,安徒安裕無慮逞其才耳。

(1) 周日話題﹕旗幟鮮明 狠批忽然 文﹕安徒

人生如戲,政治亦如戲。政治即是戲劇這項隱喻,今天已非什麼真知灼見。但香港觀眾最不甘心的是,為什麼香港的政治演員,總是演不入戲,以至荒腔走板的鬧劇層出不窮。

再別說陳方安生參選之初,在遊行途中去恤髮,是拋不開當官心態和習慣,就連當上民政事務局局長的曾德成,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上任幾個月,他究竟有沒有進入當一個特區政府局長的角色,還是以為寫自己的演辭,就是寫《大公報》社論?

當日曾蔭權換屆連任,名單中傳出有親中左派紅人曾德成,社會上沒有惹來太大反應。沒有什麼成見的香港人,亦準備拭目以待,不去搞擾這個「和諧社會」局面。

民主派的鄭經翰最近還撰文,為曾德成寫下一大串華美頌辭,並說他是「特區政府新官當中安全系數最高的一個,日後肯定可以扶搖直上,在建制內建一番功業。」(原文如此)

根據鄭經翰所說:「曾德成一向低調,作風正派,沉實堅定,原則性強,在個人道德品德和操守上,肯定不會予人可抓之辮子。」鄭經翰還說:「他是個典型中國傳統知識分子,律己以嚴,待人謙厚,自學成才,文學歷史修養,肯定是芸芸司局長中最高。作為知識分子,他官威最少,下班私人時間堅持不用司機……」

謙厚官威少的論斷

曾德成用不用司機,筆者無從得知,也不關心。然而證諸早兩日曾德成在立法會恭迎新任民選議員陳方安生的態度,曾德成「待人謙厚」、「官威最少」的論斷,就頗堪細味商榷。

曾德成身為民政局長,利用總結陳辭時段,回應議員們一輪實質無關痛癢的「社會企業」辯論,卻一口氣創造了一大串新詞妙句:「『官生』不是『民生』、『官生』不是『安生』、『忽然民主』外還有『忽然民生』」……管它通與不通,已收震懾人心之效,也使大眾領教了,香港《大公報》系統悉心栽培下自學成才者咄咄逼人的文風和修養,也讓人明白,曾德成是如何的「待人謙厚」。

不過,這段反唇相譏,言辭刻薄的精彩發言,含沙射影地招呼一個立法會新丁,除反映了左派對敗選如何焦躁不安,如何「輸不起」之外,究竟又是不是一種「官威」?

流氓革命建制風格

在英式文官制度約束下,香港人大概很少看見高級官員發威發惡(當然,中下級政府官員的官僚作風、傲慢冷漠,卻是常有經歷),多見的反是官僚的油嘴滑舌、口是心非。曾德成這種時而怒目相視,時而搖頭晃腦的政治表演風格,對大部分香港人來說都是陌生的。以前從內地駐港官員的嘴臉中看過,反感之餘,籠統稱之為「大陸味」。

的確,把這種實質「仗勢凌人」的政治表演風格稱為「官威」並不太準確,因為人們往往在這種中式當官姿態中看到,與其說是官員精英欺壓平民百姓的氣焰,不如說是那分與宗廟殿堂莊重的氣氛格格不入的流氓味。

流氓會罵官,革命分子也罵官。有時流氓和革命分子之間,只有一線之隔。當革命分子一朝當官,流氓味和官味就產生奇妙的化學作用,在官威下透露出流氓本性和洗刷不掉的革命分子風格。所以共產黨人罵起官來,會似個激進革命分子,但他們之間互相批鬥,就活像一群流氓。所以,用有沒有「官威」來定義一個「流氓/革命分子/官」這種混合人種,其實沒有什麼認知意義。

曾德成被標籤為「根正苗紅」的左派,年少時定必心儀馬列,痛恨資本家,以前叫這種做「階級感情」。可是在香港,就算在內地極左當道的文革時期,反資其實都只是虛應故事。就算是工潮引發的六七暴動,事後也絕少給土共定性為「反資本主義」鬥爭。馬列信徒的階級感情,最終還是發泄在港英身上。

無論是「反資」還是「反殖」,這種「樸素」的「革命分子」感情,表面看起來和梁國雄那類反建制的街頭戰士,應該有兩分相像才對。可是,放在中國的脈絡底下,沒有人會把曾德成列入反建制一系。因為,與其說曾德成和《大公報》有一種反建制的風格,倒不如說,是一種混含了流氓、革命分子,和另一個強大官府靠山的「革命建制」風格。

忽然興起身分迷失

曾德成在聖保羅讀書時因參加暴動,派發傳單,被補入獄,對殖民政府自是恨之入骨,這個他從不否認。在羅湖邊界這一邊,他是個政治犯。但他自始之後,加入《大公報》,扶搖直上,官拜港區人大,卻是不折不扣的「紅色貴族」。是官是民?端視乎你從那一面看。

香港回歸十年,中央對一整代香港「紅色貴族」當年「愛國反殖」的舉措,卻是諱莫如深,既無評價,亦無悼念。一方面畜養他們成為名義的政治特權階層,一方面又不信任由他們來擔大旗,掌帥印。如今,只有曾德成一人,孤身在由當年殖民高官曾蔭權把持的特區政府底下,包圍在一大批「忽然愛國」者中間,恍如「無間道」的臥底。比筆者是他,也會產生身分迷失的錯覺,不知人間何世。

一九九七年之後,英人下旗歸國,從前殖民建制中人,紛紛分化走位,歷練自己的政治伎倆和良知耐力,把靈魂反複拿出來拷打、質問,無論結果傾左、傾右,都是希望「洗底」,以便「重新做人」。

事實上,二○○七年這場「兩太對決」,主調仍是前殖民地走卒的「洗底工程」,背景仍是身分迷失。不要說民主派中有人心不甘、情不願,就算是所謂建制陣營中,由吃過港英苦的阿伯,去為多年替英女王打工的葉劉拉票,又是怎樣一項難堪和尷尬,沒有阿爺壓下來是永遠辦不成的政治任務。

可是,「洗底」不是革命。革命是改朝換代,新時代和舊時代斷裂,一切從頭開始,除舊布新。「洗底」卻是一切依舊,只是易容扮裝,爭先變臉。

九十年代,香港的流行政治術語是「轉」,廿一世紀的流行政治術語是「忽然」。「轉」的比喻,還包含有一個軌,有一個載具,有一個方向。但「忽然」所指涉的,卻是來去無蹤,轉瞬生滅,沒有理由,無從解釋,要變就變。

此所以民主派史泰祖「忽然」支持葉劉,勞永樂「忽然」變街頭戰士,陳方安生「忽然」支持普選,葉劉淑儀「忽然」愛國……我們的媒體都不再用「轉」這個開始老化的形容詞。

香港的「洗底」競賽是如此急激,「新」分子和「舊」分子亦難以區分。反正「新」中有「舊」,「舊」中有「新」。但這樣來去無常的「忽然來」,「忽然去」,卻觸發社會上廣泛的神經衰弱和「忽然恐懼」症。

要幫助香港人克服這種新染的「忽然恐懼」流行病,政府應帶頭做好防疫工作。

只有洗底沒有反殖

如果曾德成局長真的(如鄭經翰所言)是「原則性強」,自己沒有「忽然」改宗,仍然如當日一樣,尊奉馬列,那他相信的應該仍是「革命」。要革港英殖民主義的命,就是翻天覆地,改朝換代,把港英餘下腐敗的殖民地體制,打個稀巴爛。

曾德成當日在《大公報》社,苦修自學,鑽研梁效、石一歌、丁學雷、羅思鼎等化名的文化大革命批判班子,學習他們那些洋洋灑灑、文辭火辣、瑰麗誘人的文章。在這班精神導師身上,汲取他們當文化打手的尖刻修辭術之餘,想定必也認同,真正的革命,一定要除舊布新,不容含糊吞吐,因為不破不立。

殖民社會是「民不安生」、「民不聊生」的舊社會,那洗脫殖民地恥辱回歸之後,一定要把香港建成一個鶯歌燕的艷陽天。「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不把舊社會打倒,回歸又有啥意思?

正因為這點令人敬佩的革命分子文化基因,在曾班子云云眾高官當中,亦只有德成局長可以「忽然」跳出局長角色,大翻殖民地舊帳,令人對民主民生雙雙欠奉的殖民舊社會,多加一分痛恨,聽後恨不得立即拿起槍桿子,去再革他媽殖民餘孽的命!

可是,這樣一來,曾德成必然是個孤獨戰士。因為香港從頭到尾,都是只有「洗底」而無真心誠意的「反殖」,更遑論「反殖革命」;有革命自慰,有托庇於革命政權的官,卻無革命分子。新社會和舊社會無法來一場大決裂,大決算,於是就把人人變得有一點像鬼,也把每隻鬼都變得有點像人。如論者所言:「滿城都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一貫躬行一種信念

如果鄭經翰所言的曾局長,的確是「沉實堅定,原則性強」的話,就沒有理由也只是鬼話連篇,「忽然反殖」,而是深入清算包括曾蔭權、葉劉淑儀在內的前殖民地高官,有多少是以「官主」冒充「民主」,以「官生」扮作「民生」。

為了扭轉長期殖民愚民的橫逆,嚴防殖民主義復辟的陰謀詭計,曾局長理應帶領香港社會各界,狠批「忽然主義」,主張「一貫」主義,並以「原則」為先。除了律己以嚴,少用司機之外,更應在香港這個「忽然妖術」當道的社會以身作則,明白說明自己如何「一貫」躬行一種信念,例如自己除了時刻跟緊中央外,如何貫徹他信奉的馬列主義。

曾局長早前說過,愛國是發自內心的天性,所以批判「忽然愛國」並不難。難卻難在所愛之國,為什麼多年來又會忽然親蘇,忽然反蘇?為什麼忽然批孔,今日又忽然尊孔?為什麼忽然批鄧,今天又忽然擁鄧?為什麼當日信奉全世界無產者團結起來,今日忽然容許資本家入黨?

相對於這些拿千萬國民來開玩笑的忽然歷史鬧劇,香港近日這些荒腔走板的忽然風波,其實也只是一齣小丑戲。而作為觀眾,香港人只是卑微地要求演員入戲一些而已。拜託。

曾局長,加油!

文﹕安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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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安裕周記﹕三十年大夢將醒乎? 文﹕安裕

這是一課很好的中國歷史溫故知新。我說的是那天曾德成局長在立法會議事堂上眉怒責陳方安生那一回。

中國近代史裏像曾局長那天的語言行為早已有之,香港市民不必大驚小怪,一九六六年六月二十日《人民日報》題為〈革命大字報是暴露一切牛鬼蛇神的照妖鏡〉的社評應該就是曾局長的先行者——「革命的大字報,大長無產階級的志氣,大長工農兵群眾的志氣;大滅反黨反社會主義一切反動派的威風,大滅資產階級權威老爺們的威風」。

半年之後的十二月二十七日,清華大學蒯大富在「首都徹底批判劉鄧資產階級反動路線誓師大會」上有這麼一段講話﹕「不管是台前的,還是幕後的,通通把他揪出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他們打垮批臭砸爛,打入十八層地獄,叫他永世不得翻身!決不猶豫,決不留情,決不客氣,決不憐惜!」

眼熟不?那天曾局長把陳方安生議員批了個稀巴爛的時候,不免讓人想起《人民日報》和蒯大富這兩篇文章。把時間地點人名改動一下,我們那天看到的就是文化大革命批鬥的現代版。這一課中國近代史,比起帶學生翻山涉水去黃埔軍校到烏蛟騰來得實用﹕四十年前的中國,就是在這種睚眥必報復仇心理下,一天一天的爛下去。

那天的立法會議事紀錄應該是一份歷史,除了曾德成從歷史的高度來炮轟陳方安生,還有商務及經濟發展局長馬時亨講到迪士尼樂園合作條款時的「有很多當時的官員現在都坐在這裏」;工聯會議員王國興的「好似陳方安生那樣,可以十成按揭去買樓」。明的暗的合官民之力招呼一個老太太,若不是陳方安生的份量,那些牛頭馬臉哪有時間纏你?

陳方安生其實犯不動氣,議事堂上確是無事不可談,議員官員都有言論免責權,美英國會亦復如是,陳太要接受民主洗禮,這種以眾凌寡以男欺女就得適應一下了。至於陳太日後要不要動議為一九六七年暴動被左派暴徒土製炸彈炸得腸穿肚爛無辜身死的市民致哀;或是為商業電台播音員林彬離奇被殺重開死因研訊;又或是重新檢視英殖時代留到今天的政府官員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的忠誠程度;甚或是傳召董建華到內會研訊到底中央人民政府在迪士尼樂園事件中有過什麼指示,那是陳太的在立法會的言論自由,人們不可置喙。

香港市民對曾德成一番文革語言的錯愕其來有自,香港是一九四九年中共建政後國人南逃避秦的安樂窩;對於政治,香港市民熟得不能再熟,一九四九年中共建政,一九六二年大量難民越境而來,一九六六年文革災難,七十年代初梧桐河日復一日的紅衛兵浮屍,還有介乎其間的天災人禍,四百萬市民感受深刻。到了一九七六年大陸逐漸肅清左毒,把心機都放在改革開放上,港人真心相信中共自今之後絕對不會把文革從歷史殘燼翻出來,想不到今天給曾德成這幾句話把人們從三十年的大夢裏驚醒過來。

三十年來唯才唯用不管左右

在這三十年,香港是百川匯流之地,官場誰上誰下都是閒事,左派右派當家只要管治得好公平公正,哪有人會說三道四。十幾年前左派在民主旗幟下組黨參政,右派無人質疑他們到底是不是真擁獨裁假護民主;香港就是這樣一個實用主義當頭的地方,一切唯才唯用。人們應該記得,在中英就香港政爭最烈的幾年,彭定康還邀請了民建聯幾位先生,包括曾德成兄長曾鈺成到港督府。我還記得電視片段裏,曾鈺成譚耀宗西裝筆挺的從港督府裏走出來,就站在車來車往馬路邊接受採訪。這次會面到底在客套的外交辭令底下談了些什麼,大概只有曾譚知曉,但曾譚他們到今天點滴在心頭的恐怕是﹕彭定康這癟三真有兩下子,明知民建聯是何許人也大袍大甲演這場戲。

幾十年來,香港左派在不同的戲台上都曾經粉墨登場,但從沒有一齣是擔正主角——一九六七年「反英抗暴」,死的傷的都是左派系統優秀人才,投獄三年出來之後,除了把傷病員送到一海之隔的澳門鏡湖醫院休養之外,沒有一句表揚;反過來卻飽受批評,左傾盲動主義、不識大體、強行出頭,這些說話三十年前左派機構誰都聽過,結果是左派內部開始了靜悄悄的大規模出國潮,主管們節衣縮食把兒女送去外國,有心人不妨明查暗訪,七十年代後期,本地左派頭面人物有誰沒有把兒女送到外國去?表面上這是對香港教育制度缺失的否定,實是對偉大祖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強烈反彈。

就在同一時間,香港左派開始改頭換面的形象工程,這固然與中共全力開放改革有切肉不離皮的關係,然而也和時移勢易下的變身有關。於是,香港政治浮出一個頗為動聽的名詞﹕開明左派。這是一些走出來不像表叔的左派,他們口舌便給,形象討好,思想遠較傳統土共來得靈活。傳媒見此變化,打開大門張開雙臂歡迎,「政壇劉德華」、「政治電算機」這些名詞逐日逐日出現在報章政治版的字裏行間。那幾年香港仍在英治底下,左派心有避忌,但就在這種和緩氣氛之間,竟然造就了前所未有的左右共治、一團和氣的氛圍。

政見不同劃地為界並非新事,二百年前法國議會兩派各坐左右一方,從此才有左派右派之分,說到底大家都是同為社稷,無分彼此。香港在八十年代揭櫫代議政制討論時,立法會議席上首次出現工聯會代表譚耀宗,但是我們的社會確實難得,沒有人把「左派」標籤硬套在他頭上。平情而論,當年的譚耀宗確有開明左派模樣,從無惡形惡相,只有文質彬彬,時間久了,一些政府咨詢委員會開始也有左派人士入閣。表述這一深邃變化,絕對不可以脫離當年的大格局,隨深化改革開放,中國國力明顯增強,香港左派漸獲認同,這是大氣候改變了小氣候,絕非小氣候改變了大氣候。遺憾的是,部分左派本末倒置,以為是自己扭轉了香港市民的認知,不幸這就是香港左派自滿自負,走向另一個極端的開始。

新一代的香港左派和老一輩迥異,老左派都知道,周恩來對身邊工作人員要求極嚴,第一條就是謙虛謹慎,港澳左派老人大多跟隨周恩來系統,這一點做到十足——如費彝民,如霍英東,如何賢,如莊世平,如王寬城,他們在港英澳葡打壓下,低頭彎腰做好本分﹕沒有費公,中法建交還得再拖幾年;霍英東七十年末已把整副家當投入前途未卜的改革開放事業;何賢晚年一心一意在全國人大;莊世平兒子只是司機;王寬城穿的是布鞋,一捐國家便是一億美元。但他們從沒趾高氣揚,以霍英東的全國政協副主席身分,回歸後若要重翻因為星光行而被迫穿小鞋的舊帳,今天香港首富不大可能是姓李的了。

港人寬大 不記六七舊事

香港市民是寬大為懷的,社會早就淡忘一九六七年夏天的種種舊事,人人都是歷史過客,總不成事事往後看而不朝前走。霍英東去世,連最反共的《壹週刊》也在專輯實事求是讚揚霍是「難得的愛國人士」,曾德成獲委民政事務局長,李卓人等民主派沒有一句閒言;歷史經過沉澱泛出光華。可是新一代的左派卻不明白自己的真正位置,他們踏先輩開出來的荊棘羊腸走上了青雲路,最後卻是樂極生悲,頭撞南牆。程介南事件響起了警號,有左派心裏疑惑「我們到底是誰?」老左派搖頭嘆息者大不乏人,香港社會也因而對左派重新評價。雖然左派內部有人把這些批評視之為敵我矛盾,認定是不懷好意,但錚錚事實都放在人們眼前。

開明左派?不過皮相

曾德成在議事堂上公開羞辱陳方安生,引起如斯巨大反應,相必是他事前料想不到的。議會攻訏本是雞毛蒜皮小事,官員之間你來我往更是民主社會特色,但只要看過聽到曾德成那天的講話內容,誰都知道這是一番帶什麼含意的發言,林行止的分析最是一針見血,「是傳統親共力量總動員力壓陳太,卻無法對抗十多萬有自由選擇選民崇尚民主追求雙普選的意志因而惱羞成怒的投射」。陳方安生不過一介退休高官,任期只有八個月不到,何須堂堂局長以文革式惡言相向,這說明了左派無法忍受陳方安生的勝選,到了議事堂上終於按捺不住爆發。孰料這一爆發,把三十年來在人們記憶裏早已忘記的歷史一下子都翻了出來,開明左派云乎,精明跳脫云乎,民主建港云乎,原來俱是皮相之談。

多年前,曾聽過一次肺腑剖白,文革極左思潮之下,香港左派拱手讓出所有,全心投入階級鬥爭不能自拔。林彪墜機後,鄧小平復出主持工作,香港左派要找回失聯的昔日各界友人,做法是大年初一賀歲波開賽前,在大球場場館門外逐一與階級敵人握手言歸於好。也由於這種誠懇態度,社會上開始接受浪子回頭的左派,畢竟在文革這場巨禍中,他們也是受蒙蔽的一群。然而,這種教訓一次是不足夠的,香港左派的極左思潮往往隔不久就會來一次,就像是肺結核無法根治一樣。左派的世界是普通市民不能理解的世界,永遠是左傾勝於右傾,左傾過了頭,像這次曾局長的忽然激動,如果說是有問題,頂多是認識上的錯誤,好心做壞事,不是路線問題,還有機會翻身;如果對陳方安生歡笑擁抱,那是原則問題,是對一個同志能不能夠頂住右傾機會主義的考驗。這種寧左勿右的思維乍聽之下令人失笑,但事實卻是這是中共在歷次黨內外鬥爭下的生存哲學。

發生在曾局長身上的某些舊事,殆無疑問是在香港的中國人的悲哀,內地早就有定論,人們起初也希望曾局長能以一個過來人身分,共同譴責和批判十年浩劫年間,國人懷疑一切、打倒一切的唯上思考模式。中共在歷史上走過這些彎路,所以江澤民胡錦濤一再說不會有政治運動,同心同德振興經濟,打造和諧社會,這些話到底落實到香港還能剩下多少,看來江胡兩位要失望了:他們萬萬想不到,在內地被十三億人民唾棄了三十年的文化大革命幽靈,竟然在香港這塊回歸只有十年的西化社會裏借屍還魂,大白天在中環立法會內出現。

文﹕安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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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殖民的幽靈 文﹕陳景輝
http://www.inmediahk.net/public/article?item_id=276084&group_id=53

民政事務局長曾德成一番忽然民生的言論,矛頭直指「今日的議員,昔日的高官」陳方安生。他反駁陳太「沒有民主就沒有民生」的說法,因為陳太過去也曾參與了不民主的殖民統治。

就是說,如果陳的民主民生言論成立的話,那麼,她殖民地時期負責過的民生工作,豈非子虛烏有。換句話,曾德成的反問是這樣的,為什麼昨日的你願意效力「不民主的殖民統治」,而現在卻反過來針對同樣不民主的特區政府進行呢?這豈非持著「今時不同往日」的雙重標準嗎?

其中,滿帶著家仇國恨、最為情詞懇切的莫過於一句「不民主的殖民統治」。很多人說,我們要「對事不對人」,所以曾德成不應該挖政敵個人的歷史來做箭靶。然而,所謂「不民主殖民統治」又豈是陳方安生個人的歷史﹖除非你天真地認為殖民統治就只有開明一面,否則的話如何重估這歷史就十分重要。

早陣子,陳方安生在遮打花園舉行的補選論壇上,也有過一段反省殖民統治、具歷史感的開場白﹕「今晚真是令人感觸良多,遮打花園昔日是殖民地特權階級的木球場,但這裡今日已經成為香港人爭取民主、權益的地方」。

我要補充,中環遮打花園可能已不再是特權階層的木球場,但社會上還有千千百百個隱而未見、延續自殖民地的「遮打花園」,它包括功能組別、小圈子選舉產生的特首等,這些都是為回歸後特權階級的「政治木球場」。因此,一種具有歷史感的民主運動,就應該以批判殖民統治開始。畢竟,回歸之後,特區政府繼承了種種源自殖民時代的威權統治遺產。我們應該向曾德成發問同樣的問題﹕為什麼當初你反對不民主的殖民統治,但現在你要擠身這個特權階層,變臉成你當初憎恨的對象?

根據他哥哥曾鈺成的回憶,當年曾德成在自已就讀的中學派發一些反對奴化教育的單張,「要求改革學校課程,指摘英國發動鴉片戰爭」。恐怖的是,作為一個在午飯時間派發單張的中六生,既沒示威也沒放炸彈,為的只是勇敢地說出自己的歷史看法,但卻遭到自己的校長報警,最後更吃了兩年牢獄之災。

荒謬的是,曾經領略過殖民政府粗暴干預結社集會自由的這些「左派」人士,回歸後非但沒有繼續他們追求社會公義的努力,反而在完全不民主的臨時立法會中「還原」公安惡法,進一步干預結社集會自由。

就算陳方安生過去真的是「助紂為虐」的殖民地高官,她也比曾德成進步﹕前者是由威權轉為民主,後者則相反地從反殖民統治變臉成殖民地威權遺產的繼承者。在民主發展標尺下,誰是進步一方,已經不言而喻。

在很多由威權轉向為民主的外國經驗中,在政權的轉變和更迭之後,往往牽涉政治上大量的自我檢討工作,從而使一個地方不會走威權統治的回頭路,它稱作「轉型正義」(transitional justice)。根據台灣政治學者江宜樺的說法,它是指「威權或極權統治時期,當政者曾經對人民(尤其是異議份子)所拖加種種暴行(如任意逮捕、囚禁、酷刑、殺害、栽贓、侵占等等),到了民主轉型成功之後,都必須在正義原則下,獲得釋放、平反、道歉、賠償,或司法上的訴究。在過去的政治學的文獻中,人們稱此種彌補措施為「溯往正義」(retrospective justice),現在由於『民主轉型』研究的盛行,學者改稱之為『轉型正義』」。

換言之,曾德成白吃了的兩年牢獄,又或者六六年的蘇守忠只是單純絕食卻被無理檢控,這些都應該獲得平反。而「平反」不是針對個人的歷史,而是全盤檢討使各種政治打壓成為可能的政治法律制度,例如公安條例。可是,這種反省工作沒有在香港發生,因為香港的所謂「回歸」,並不是由威權轉向民主,而是威權的延續。於是,如曾德成之流,不會再如當年般反對,今天無殖民之名,卻延續殖民之實的回歸後特區政府。時移世易,他更以一種管治階層的咀臉反問﹕「過去殖民者可以,為什麼我現在不行﹖」

文化評論人梁文道呼籲在人人都是民主派的今天,泛民應重劃政治光譜;馬國明更認為泛民應以檢討殖民管治模式為已任,深化我們的民主運動。

附拙評:

陳景輝 said, (A): "如果陳的民主民生言論成立的話,那麼,她殖民地時期負責過的民生工作,豈非子虛烏有。" And further, (B):"換句話,曾德成的反問是這樣的,為什麼昨日的你願意效力「不民主的殖民統治」,而現在卻反過來針對同樣不民主的特區政府進行呢﹖這豈非持著「今時不同往日」的雙重標準嗎﹖" (A) is an accurate interpretation of 曾德成's critique of 陳方安生; but (B) is not.

At issue is NOT why 陳方安生 served the Colonial Government, and yet now takes an oppositional stand vis-a-vis the HKSAR Government. At issue, rather, is the attempt of 陳方安生 tactically to cry up the necessity of democracy, while her own track record clearly shows that democracy is NOT a precondition for social improvement.

Read again 陳方安生's statement: "沒有民主就沒有民生." It means no more nor less than this, (C): "If there is 民生, then there is 民主." But 陳方安生 herself oversaw a huge number of policies meant - not unreasonably - to effect social improvement. There, in other words, was indeed 民生 during her political service, unless she chose to deny all that she had seemingly contributed to 民生 in those patently undemocratic days. If 陳方安生 did not choose to deny it, then she must concede that (C) does not hold; she cannot have the cake and eat it.

陳方安生's own service proved, very clearly, that there can be 民生 without 民主. The fact that it is she who now tries to proclaim the contrary, must appear particularly ironic; and it is on this irony that 曾德成's critique delightedly feeds. 陳景輝 understands this irony - hence his accurate interpretation in (A) - but refuses to let it stand as such. It is probably because he himself believes in (C) so much, that he cannot stand the sight of letting (C) be disproved by - alas! - the great achievements (in the past) of his new-found comrade 陳方安生. To cover up the deep irony, he evokes "殖民的幽靈"; but all in vain. For no talk of colonialism can ever remove the patent inconsistency 陳方安生 herself exhibited. 陳景輝 should affirm this, in good faith, and go back to his old tune of colonialism in another essay.

Y.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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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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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寓言,是真事。

上星期,借了益智的《恐懼鬥室》(Saw)一二三集給一位純如羔羊的朋友。她是天主教徒,覺得看這些剝皮拆骨挖眼分肢的壯觀場面前有必要祈禱,好讓天主賜她平安。於是她誠心地向神說:「天主,我應該看這X級片嗎?朋友說這電影很有教育意義,所以我也想看。如果天主你不批准的話,就請讓我的電腦hang機吧,以上所求是因主耶穌基督之名,求你俯聽我的禱告,阿孟。」

祈禱後,她戰戰兢兢地把光碟放進電腦,然後按play。一路都播放正常,沒有hang機,她終於也咬緊牙關度過了血肉橫飛的個半小時了。感謝天主,她當場如釋重負。

之後,她的電腦足足hang了兩日機。而且那還是一部新買的電腦。

故事教訓:她其實應該跟天主說,如果你不批准的話,就讓我中六合彩。

關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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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關鍵字而進入新春秋的人很多,有些實在充滿驚喜,請看下列第二大熱門關鍵詞,我實在難辭其咎:

(請按圖片放大)

補充一句:「趁地硬」這個詞並非我創,那是我中二時的俏皮班主任用來罵學生的。那位老師綽號「肥料」,至今依然是我最喜歡的一位中學老師。是真心的,絕非反話。

倒影--我在宋家的異聞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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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偶一有空,就上Roland少爺的家看吳興華寫給宋淇的信。我因為用了一種叫「空潭印月」的閱讀法,所以看得很慢,很慢。是怎樣呢?我坐在五六十年代的洋房大廳之中,聆聽墨水的流動,呼吸信箋的餘香,只要面前那綠油油的陽台偶爾泛起一陣風,紙上行將漫滅的文字便會幻作七彩繽紛的蝴蝶,一路送我回六七十年前的燕京去。本來是隔着不可橫越的洪流,他只能遙遙地向我拈花微笑,現在我們倆竟能面對面四目交投,彷彿再沒有那模糊的銅鏡了。但我們都心照不宣,彼此見到的依然是倒影,永恆的倒影。

是世界變得太快,還是我們太慢?上周末才約了朋友在新世紀廣場Delifrance會合,昨天約Birgit在同一地點,竟發現Delifrance已消失了,真是滄海桑田。世界似乎快得連慨歎也是多餘的,於是我們便若無其事上宋公子的家去。看了幾小時的信,靈魂已在四五十年代飄蕩,可沉重的肉身還是滯留在2007年12月5日,畢竟也會餓的,便順理成章叫外賣來(謝謝玲姐的勞動)。午餐是大家樂燒味飯盒,Birgit則吃麵包,大家胡亂聊了一個多小時,興酣耳熱,彷彿又重返現世了。

其中Roland少爺講起時事,我認為值得一記,因為他在自己的blog很少會如此直接發表意見。那段話與最近的「陳、葉之爭」有關,他說:「你看補選翌日,各報章皆大篇幅報道,唯獨《東方》卻無聲無息,對兩位太太都不加什麼褒貶,你們知道原因嗎?因為《東方》是『親中』的......」然後便神秘地笑一笑。我問:「既然如此,不是該捧葉劉嗎?」宋答:「其實《東方》的『親中』,主要是『親中國』而非『親中共』,他們愛的是中國,不是共產黨。因為葉、陳二人是『港英餘孽』,所以《東方》對兩者都同樣討厭,故不予大篇幅報道。又例如李柱銘,為什麼要罵他罵得那麼凶呢?因為他也是『港英餘孽』(我們都笑了)。人們[以前]要是罵李鵬為烏龜倒沒所謂,但你去找美國佬就大件事了,愛國的《東方》自然就要起而攻之。事實上,要了解《東方》的立場並不容易。很多人沒留心,它報道過很多國內貪官污吏的醜聞,十分關注大陸狀況,連《蘋果》也沒有它那麼詳細。但你一定要看它的評論專欄,才可確知它的立場。很多人以為親中便一定是親中共,其實不然。」對此,我實在沒什麼意見,因為我基本上不看報紙,更遑論要看得那麼仔細了。宋又說:「我看報紙,根本不理會新聞內容,我只留意不同報章如何報道同一件事,看他們為什麼會寫出那麼多不同版本,這最有趣,反而內容本身並不重要。」我笑着對Birgit說:「宋公子真像胡適,胡適也是對《紅樓夢》的內容沒興趣,卻對《紅樓夢》的考證有興趣。」

少爺又談及「公信力」。他說自己的blog沒有「公信力」可言,因為他只是翻譯或引述其他媒體的資料,你可以看看他的分析是否insightful,但不能說他有或沒有公信力。對此,我也沒什麼意見。我其實不知道何謂「公信力」,是一堆調查數字嗎?反正全世界都有其立場,不同媒體都會建基於自己的利益,以及它對世事所作的種種頑固假設,而作出五花八門的報道,試問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或許再根本一點去問:一開始,我為什麼要接收你這些肯定帶着木馬程式的檔案?我不看報紙不聽新聞,不也是運作正常嗎?當然,我是說我自己而已,我沒有說報紙無用。話說回來,除非能像宋公子般仔細比較及分析,否則普通讀者根本無由知道媒體所展示的「事實」究竟染了多少主觀色彩。但說到底,現實本來就是集體潛意識的「倒影」,似乎就如Jung所說:"It not only seems so, it simply is so, that the archetype fulfils itself not only psychically in the individual, but also objectively outside the individual." (Answer to Job, VII, translated by R.F.C. Hull)世上真有獨立於我們心靈的「客觀事實」去讓媒體報道嗎?

「空潭印月」其實是一種神操(spiritual exercise),習之既久,就能游刃於物,不滯於事。打個比喻,人一呱呱落地就被裝上一套軟件,再隨年月自動從世界下載很多檔案,於是便發展出一特定的思維與反應模式。人之所以有煩惱,就是因為世界轉得太快了,自己的程式不是運行得太慢,就是陳舊得無法再執行任務,有時甚至完全癱瘓。人生一切問題的根本,就在於你面對這個瞬息萬變的世界時,腦中卻只得一兩個out到無倫的程式,怎會不捉襟見肘舉步為艱呢?「空潭印月」的好處,就是令你沒有一個代表所謂「我」的程式,但卻助你在不同處境中自動--即無意識地--運轉最恰當的程式,於是你的人生便會run得格外暢順,這就是所謂「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練「空潭印月」時有一徵象,就是心物合一,奇蹟與日常混然不分。我現在嘗試舉幾個例子說明。

吳興華曾在信中提及「Housman引Milton的詩」,但他沒有說明是什麼詩,大概是吳、宋二人早討論過的,所以不必解釋。可是你身為六十年後的局外人,怎能猜到是什麼詩?我當時一見此句,腦海便自動浮現出宋淇書櫃中的一冊Housman傳記,趕快拿來翻閱,從目錄中略加推敲,不消幾分鐘,果然便給我找到那句「Housman引Milton的詩」了。是巧合嗎?之後,我又想借Housman的詩集,問宋公子,他說不知哪兒有,我腦海中又立即浮現出一個位置--是臥室書架最低的一兩層(當然,我得承認自己十個月前曾瀏覽過他的書架)。書架前有一張長檯,底下是幾箱雜物,於是我們便搬開雜物,鑽到陰暗的檯底拿手電筒尋寶。看了一遍也找不着,宋忽然見到一本名字模糊不清的書,便隨手抽出來橫放於地。大家知道是什麼書嗎?那不是Housman詩集,而是一部莎劇中譯本,名為《亨利四世》。封面雖沒有譯者名字,但我肯定那就是吳興華唯一的莎劇譯作,翻開一看果然就見到他的名字。那兒少說也有幾十本書,但偏偏就只是這本應手而出,這又是巧合嗎?結果Housman也給我找到了,但論震撼程度,自然是遠遜於那部從天而降的《亨利四世》了。昨天,我又向宋借他爸爸與張芝聯(宋、吳二人的燕京同窗好友)的書信,看看有沒有提及吳的軼事。不久宋公子便找來一膠盒的信,說這些就是了,但內容可能沒什麼特別。我本來也不寄予厚望,但其中一疊宋淇給張芝聯的信,卻令我眼前一亮。原來信上有好幾行字都被人用鉛筆劃了線,而劃下的內容竟然完全是關於吳興華的!我問宋是否他劃的,他說不,也不知是誰劃的。但當時我實在覺得無比震撼:彷彿有人在幾十年前已知道我今天的心意,更預先為我仔細地打了記號,以防我看漏眼!這難道又是巧合?

當年韓愈默禱,誠開衡山之雲,應該就是這種心物同步的奇特現象了。其實只要我們不再拘泥於一個款式過時兼功能殘缺的所謂「自我」,大家自然就會看到奇蹟中的尋常,或尋常中的奇蹟。現實,本來就是這麼一個超現實的倒影。

奇文推介:命門火和水精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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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倉海君,就是這篇,我找到了,貼上來你和道士兄和各位對這方面有興趣者一看。
拙劍園katana敬上


下乃 jt叔叔株連花花中醫幼稚園【第14講】,刊登在《武剛車紀》雜誌2007十一月號中。
網路上可找尋回全文和其他之前後相關撰文,相當一格。對任何方式修煉者很有參閱價值。
下面講之『水氣』和『命門火』,修印度瑜伽靜坐者、修道打坐習周天者、修佛修密之坐禪者,什至基督徒的閉關靈修者,或任何形式之打坐修行,都很值得一看。




原全文:http://jtarticle.blogspot.com/2007/11/blog-post_23.html



【節錄】
......只要人一恐懼,「命門火」就會立刻熄掉。

啊……命門火又是黑話哦?那先來解釋一下這個好了:

人體六經裡面的足太陽膀胱經,是在人背後的督脈旁邊流過的,太陽經裡面走的氣是「寒水之氣」,而人的背正中心的督脈有一條絡脈叫做「長(ㄓㄤ)強」從督脈通到太陽經──也就是督脈在正中間,太陽經在旁邊──所以還算是同一個區塊。

那 太陽經輸布的那麼多寒水之氣,其實人體裡面是要靠腎的「命門火」也就是某種靈魂上的熱能,把這些冷水氣變成暖水氣,慢慢往上蒸上來,然後過到人的後腦杓的 時候,人的後腦杓有開三個穴道,兩邊各一個「風池穴」跟中間的「風府穴」,風池、風府就是人體向外開的一個口,讓外面的陰氣能夠透進來。這個充滿陽氣的水 氣從背後上來,過到後腦杓的時候,陰氣從外面通進來,然後這個水氣就會遇冷而在頭頂結成雲,開始下雨,就好像我們的頭上一直有雨下下來。
這個是什麼東西啊?這個我們姑且稱之為「水精之氣」(不是傳統中醫的固有名詞)。我剛剛說的整個過程全部都是形而上的哦!解剖看不到的,整個是靈魂上的事情:「水之氣」被人的「命門火」蒸動上來,然後經由外界的「陰氣」(這個「陰氣」也不是冷空氣,雖然跟冷空氣有關聯,但是不是。)冷卻,然後落下來。

這個東西對人有多重要?

為什麼現代的人只能活一百年,太古時候的人可以活一千年?就是因為這個東西。因為人的五臟,只要一直上火,就會一直老化,只有被命門火蒸動上來的水非常豐沛的時候,五臟的火才會被它澆熄。

所以呢《素問經》的倒數第幾句話中,有一句:「夫一水不勝五火,故目眥盲。」(《素問.解精微論篇第八十一》)就在說:我們的這個水精之氣不能運轉得很好的話,眼睛會瞎掉;也就是器官會有急遽的老化發生。

這個「水氣」太重要了!各種身體的發炎、損毀,這水氣都有可能幫你修。

而 這個東西,雖然它所運轉的是「氣」的世界的水精之氣,可是在「物」的世界,人身體裡面實際存在的水分,也會被這條水精之氣引導。這個我們現在不能細講,但 是上《傷寒論》時就會學到,人剛感冒的時候,就是後腦杓受邪,有的時候那個邪氣衝撞得太厲害,這個熱水氣還沒有到頭頂,就在山坡地就先開始下豪雨了,然後 那個人就會狂瀉不止,因為是尚未冷卻的熱水氣,所以形成熱利,拉的時候會覺得燙屁股。水精氣原來要過到頭頂才能跟你的六陽脈接觸,才能潤你的五臟;還沒有 到頭就被打下來了,那是《傷寒論》中以「葛根」為主藥的一個湯證。

全身的水的循環,會受這個水精氣的調動,這是非常「物心不二」的一種思考,但是,確實是有這個現象,所以可以接受這個理論。

各位都知道練內功就是要練這東西,要「逆運河車」嘛,對不對?用個水車把向下流的河水倒轉上來,「進陽火、退陰符」,身體、五臟要不老,就靠這個。
大家都那麼大聲疾呼「補命門火」,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唯有命門火夠,才能讓這個水精之氣源源不斷地運轉上來。

所 以像高血壓,或是暴瞎跟暴聾,很多這種病,中醫都是用「真武湯」在醫,真武湯大補腎陽的方子,你會說:「我是瞎掉耶,你給我吃大熱藥有什麼關聯?我已經眼 睛太過上火、細胞燒壞所以瞎掉了,你為什麼要給我喝大熱藥?」對不起,就是要。這個「一水」能夠上來,「五火」才能夠滅。

這是非常重要的觀點,也是腎跟命門在做的非常偉大的一件事。那如果你不知道這麼偉大的一件事的話,你就不可能認識中醫所說的腎了。因為這個東西不在西醫解剖的範疇裡面,這是一種人體運行的「內力」。

所以中醫跟西醫所認識的人體,其實很不一樣。像腎這個最重要的運作,我們把它看做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我們中醫認為理所當然的觀念,如果跟西醫相對比的話,我們認識的腎是形而上的。這怎麼辦?雙方真是無法對話。

人 體分陰陽,我們說氣屬陽、血屬陰,會有這樣的說法對不對?可是唯有人的腎氣不能這樣分,因為腎裡面是命門火(腎陽)蒸動太陽寒水氣(腎陰),才能產生人的 「氣」。所以「腎氣」這個東西是腎陽跟腎陰結合而成的產物,「腎氣」不能夠說是腎陽,腎氣丸不等於腎陽丸,這是一個在定義上面較特殊的地方。

我講到這個腎的水精之氣的運行是為什麼呢?是因為啊,我們只要一「恐懼」,馬上後腦杓就僵掉。──終於又回題了……

因為要水精之氣能夠順利地運送上來的時候,後腦杓的氣是通的,經絡是鬆的,才能夠不僵。如果你一恐懼,命門會熄火一下,然後後腦杓就會僵掉。

所以,如果你常常在緊張、恐懼,你可能天天都覺得後腦杓、肩背僵掉、痠痛。

那, 後腦杓僵好不好?非常不好,你不要說風池、風府穴是開個口讓冷氣能夠吹進來讓人體涼爽喔,那些看不見的幽靈,要憑依在人的身上,也是從這裡進來。如果你的 命門火很旺,這條水精之氣像一條急流沖過去,他們不敢往裡面跳,也就是有元氣把他們擋在外面。如果沒有命門火,人就會很容易著魔了。所以當同行遇到著魔的 病人來的時候,我們怎麼知道他著魔?因為他一進來坐定,我就覺得後腦杓有東西在刺啊,因為魔要進來要走那邊嘛,所以趕快吃補腎藥來擋魔。另外,就是把脈時 會感覺得出有氣從手指攻進來,那,這個等到教把脈再說。

有人曾提出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的故事:有一個人很老才看到一個鬼,跟他講說「我是你 的冤親債主跟你要求和解」云云,那個人就問說:「你跟了我多少年?」鬼說:「我已經跟你三十年了。」他說:「你怎麼不早一點來?」鬼說:「因為之前你的命 門火還旺,所以鬼不能靠近你,那現在你的命門火已經衰了,我才能夠跟你有所溝通,我的能量才能介入你的能量,讓你看到我。」所以這是命門火的重要。

所以有一部分的神經病患者,要把命門火補好,病情才會緩解。補腎陽的藥在這種情況下是常開的。

那我之所以講這個,是為了要講後腦杓僵,情志會影響到命門火的狀態:人恐懼,腎中的正的能量「志」就會萎縮,志氣一少,命門火就熄,身體、心理都會受損。

還有一件事,我不清楚是為什麼,不知道有誰可以給我解答。我在某一個狀態下,後腦杓會很嚴重的不舒服,就是當我「冤枉別人」的時候。所以我現在在罵人的時候,覺得後腦杓開始硬掉,我馬上就不敢再罵,我一定有事情搞錯,即使我本人還沒意識到,就會先有這種反應喔。

也就是說,腎這個東西它的能量真的是通往一個未知的世界,好像是一個潛意識的網絡,如果你跟這個真實的宇宙有所不合的時候,它會切你的光喔,很可怕。

我不知道各位能不能在人生中體驗到這個感覺,但是在我身上非常清楚。

那, 我就說我們腎是「作強之官,伎巧出焉」,這個「作強」跟「伎巧」,我們如果用有形的世界來看它,它又是什麼呢?有形的世界,講低級一點,就是男人在發生性 關係以前的「那個狀態」,叫做「作強」,那「女為悅己者容、男為悅己者練健身」,現在很多人又要保養皮膚又要上健身房,這叫作「伎巧」。這是講最低級的。

那講高級一點:遇到困難的時候,不要屈撓,要自立自強,這叫「作強」。遇到需要發揮自己才能的地方,活用創造力開出一個局面,這叫作「伎巧」。

各個不同層面的「作強」跟「伎巧」都可以說。因為腎它本身可以帶到這麼多不同的層面。
為什麼「伎巧」又是創造力,又會是色情的表現?

在中國丹道裡面講「河車」(向上運轉的腎水之氣)有一句話叫做:「順則生人,逆則成仙」。它認為,腎臟裡面的「精」,如果順著讓它隨便墮落下來,就變成繁殖後代的力道;可是,如果你能將它保住,能夠反過來逆運河車上去的話,那它就會讓你成仙。

在這裡喔,我有一點話要講。因為理論一旦這麼說了,就會形成中國人的一種很強烈的身體保養觀:「人不可以泄精!」,其實,就真正的修行而言,這種思考有邪道的成份。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腎的這個氣,本來就有可能變成你的創造力、或者是你的性方面的能力,要它上到靈魂或者下到肉體,都是可以的,反正下到肉體也會創造出新的人類嘛,都是一種創造力。

我 們很多人說男人是「下半身在思考的」。那,人要怎麼樣才能夠不成為性慾的奴隸呢?我的人生中體驗過一個方法,可是這個方法很少有人有體驗,就是:如果我所 追尋的,例如說我很喜歡教書、讀書或者什麼藝道方面的事情,能夠在很短的時間裡面有很大的進步的時候,就會非常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情:「那個快感比Sex 大!」。一旦你得到了「藝道進步」的快感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太會有性慾。就是如果我們能夠做到這一件事情的話,就自然不太會有性慾的問 題了。

但是!如果你不能做到藝道上面的心境修養上、功夫上有所突破的話,一味的壓抑,只是讓人變成色情狂而已。

就是說:一定要有更高層次的東西練出來了,才能真的放下這個比較低的系統。這是非常重要的觀點。

就 像中國人對道家,就一直有一個很糟糕的誤解,以為修道都講「空」、都講「無為」,所以都認為道家「只有非、沒有是」,其實不是的,道家思想也是一種修練的 思想。既然是修鍊,就會有目標、有指向性。都是有「大是」所以才能踢掉那些「小非」。正是因為你有創造力得到的快感有那麼大,所以你才會覺得「Sex不夠 看」,有更大的快感存在,所以才能放掉這些小的快感。上面那一塊沒有,只在對付下面這一塊,活在否定的人生之中,就好像天黑了不點燈,只在千方百計「趕走 黑暗」,修行做到這樣就太慘了。

就像我的恩師曾說,在大學教書教十年,一直在驗證孔子的一句話「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現在的小朋友,不管文學也 好、功課也好、道德的修養也好,大概遇到他的男朋友女朋友給他搞什麼飛機,都一定是飛奔往他男朋友女朋友那邊去。在大學教十年,沒有看到一個學生對於藝道 的熱情,可以大過對男歡女愛的追求。

也就是說,人其實很難突破這個臨界值。但是唯有突破這個臨界值的時候,你才會知道說「噢~~原來這個力量用在這些地方,就沒有性慾了」,不然的話,其他「禁慾」都講的很假。就以為你只要不洩就會有能量,沒這回事,能量要進步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大家要有這個基本的觀念。

當然,我們前面說「陽密乃固」,如果是陽氣太虛而不能密藏的性慾過旺,那灸灸絕骨穴、吃吃補陽藥,就會好很多。但我這邊比較是以腎的運作為前提在談這個問題。

就 像在我另外一個讀書會,有的時候會鼓勵一起學英文的同學:「你不要怕面對未知,其實我們這一輩子會有機會學日文或英文,很可能你前輩子跟這語言都已經有一 點緣分了,不然的話,這能量跟你太不同類,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沾到。所以你要假想你有個前世是日本人、有個前世是英國人,當我們做翻譯練習,如果你不會的時 候,你就要硬地相信你有那個潛意識的網路可以讓你提款,你有一個有錢的老爸給了你無上限的提款卡,把它從你的潛意識裡面拉出來!」我這樣子要求之後,一起 做翻譯的同學確實有明顯的進步。

不要遇到什麼事情就先假設「我不會」,如果不會,你就生出那個「會」,任何進步都是無中生有的,Make up(捏造)出來的。就是要有這種「創造」的觀念,我們的志氣才會長得出來。這是一個長志氣的小訣竅。......

JT叔叔文章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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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成僱傭,安生侮辱,德成僱傭,立場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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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德成局長言論原文:連結

「主席女士,今日既新議員,係昔日既舊高官。佢向特區政府提出了批評。佢仲贊成話,無民主就無民生。行政長官同特區政府已經講左話會致力推動民主,發展經濟,促進民生。但係佢既然話無民主就無民生,記得佢曾經響英國殖民統治之下呢,主持過經濟,同埋福利方面既工作。除非佢認為呀,殖民統治就係民主,否則,我唔知道佢當時所做既到底係咪民生既工作,還是「官生」既工作──可能唔係「安生」既工作,係叫「官生」先至岩勒。佢話響競選其間知道左民間疾苦,原來,除左忽然民主之外,仲會有忽然民生既。」

陳太指有關言論實屬人身攻擊:連結

張文光指曾德成「發官威」:連結

前言:覺悟

我聽到這則新聞時,便已經有了給轟炸的覺悟:因為我不認為曾德成有犯大錯,反而覺得「民主女神」陳太和「民主鬥士」張文光似乎反應過激了(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不少人認為批評民主黨便是「左狗」和「土共」)。由於找不到陳太原本的言論,所以只好先假設曾德成所引述的陳太言論基本上意思沒錯。反而陳太輕易將言論當作人身攻擊,更缺乏令人信服的理據,張文光的言論,更令人懷疑,議員是否真的那麼脆弱,三言兩語便給人「侮辱」了。(同時他們批評政府時的言辭更加辛辣,那卻叫做「辭鋒銳利」)

正文

先假設曾德成的引述大致沒錯,那陳太的思維便是:「沒有民主便沒有民生」,那麼大概可以理解成:「民主是民生的基石,前提,基礎」,先要有民主,然後民生才能在民主的基礎上發展出來。

那麼曾德成的言論,或曰詰難,便非但不屬不合理,更是辯論場上常見的「以彼之矛攻子之盾」。曾德成指出的是,先假設陳太言論屬真確,那麼沒有民主的話便沒有民生。而眾所週知,英殖時代談不上有民主。陳太在港英政府內任職時又主持過經濟及福利的工作(假定經濟和福利兩者跟民生有關亦份屬合理自然),那麼陳太在一個沒有民生(因為沒有民主)的社會裡做民生的工作,便出現了矛盾,除非英殖時代的社會是民主社會。由此便指出了陳太的有關言論實屬矛
盾,又或似是而非。

而事實上,如果陳太真有如上言論的話,其實是對特區政府極大的指控(甚或侮辱),因為那是從出身,從根本上否定了所有政府的努力,即使政府如何努力也是徒然,因為政府不是民主選出來的。那是很「文革式」的論調: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打地洞。我很希望陳太的言論不過是給人誤解了,因為「沒有民主便沒有民生」只能算是極其粗疏的論調。事實上,不民主的政府也有可能做好民生的工作。不過,民主社會裡,由於政府直接向選民問責,所以民生的工作自然更能夠貼近市民大眾,民生的工作也更水到渠成。因此,說「沒民主的社會,民生工作必然會較民主社會中的民生工作更吃力」似乎更貼近實情。

而即使是曾德成局長誤解了也好,無人能夠證實那種誤解究竟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也就談不上「侮辱性」和「挑釁性」了。再接下來的「忽然民生」,可以說是承接上面的說法:既然以前做的不是民生(因為不是民主社會),那麼現在透過落區和選民接觸便了解民生,那便是忽然民生了。

不過必須承認的是,曾局長前半部有關民主民生論的評論縱使沒錯,說到忽然民生時也難免令人感到不舒服,因為那明顯是由「忽然民主」來的,而「忽然民主」是對陳太相當嚴重的批評,由此引伸的「忽然民生」便難免染上批評嘲弄的色彩,不過這樣是否構成「侮辱」、「挑釁」,似乎仍有商榷的餘地。

現在的社會,以至泛民,都常有一種「老子屁股摸不得,做官個個食忽得」的心態,做官的就要給人天天臭罵,然後說他們浪費公帑,做所有的政策和努力都給人一筆抹殺。議員批評政府叫「監察政府」,不管說的言辭過分不過分,政府批評議員則叫「擺官威」,「侮辱」,「挑釁」。如果說到侮辱和挑釁,那麼陳太回應葉太指的「打破六四定律」時說的那句「係唔係跌落地拿番抓沙呢?」似乎有更強烈的挑釁和嘲弄語氣,那張文光又是否應該叫陳太道歉?

如果只聽到曾德成這程度的言論便覺得給人侮辱,那麼跟那些動輒便覺得給人侮辱而輕生的小朋友有甚麼分別?如果我是陳太,我寧願祭出招牌笑容:「曾局長可能同我少溝通,其實我一直以黎都十分重視民生同民主既議題。正正係我響殖民政府既經驗話我知,要搞好民生一定要先搞好民主,呢個一直係我既信念,今次競選又令我響呢個基礎上有更多既啟發。我十分樂意同局長交流我既經驗同想法,不過唔知局長會唔會太繁忙,而無辦法同我見面同溝通呢?」

曾德成局長的說話雖然不算得上落落大方,但說話的內容卻不見得有甚麼嚴重至要用「侮辱」和「挑釁」來形容。如果要曾局長道歉的話,那陳太是否也應向葉劉道歉?

http://www.xanga.com/hystericireul/630725740/item.html

甘樣好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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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失望的葛福臨佈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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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晚去了葛福臨的佈道會。實在十分失望。我未去過基督教的佈道會, 基督徒的傳教我倒聽過不少。小時, 直到現在, 還是那一套: 你有罪, 你認罪吧, 主會寬恕你, 你會(應說, 你靠此才能)得到自由。

我無意在教義上作任何爭拗。我自己閱讀 / 學習不同的宗教, 是相信各宗教皆有大同, 而那大同處是真理所在。我由始至終是反對救贖論的。我認同人有其罪, 但不認同非靠認罪不能得到救贖。亦不認同那過度簡單的反過來說, 你認罪便會得到得救。

“主會怎樣做?” 其實可作為個人靈修的導引。上帝會因為一晚有幾十萬人聚在一起幾萬人在這兩晚決志而開心? 這就是那些甚麼幹事在會前的宣佈。我心想, 知不知道數萬人在街上如何混亂的才到達會場? 口口聲聲引聖經說 “上帝活在讚美中”, 晚上七時多八時開始的佈導會, 就有一半時間是在聽不同的詩班樂團唱歌 (我是老式人, 我尤其不喜歡那些spiritual songs的表達方法), 肥醫生說, 歌詞是自說自話, 我認同得不得了。每次引聖經話語為自己的行為解說時, 請想清想楚自己做的, 到底是為了甚麼, 為了誰, 而做?

葛福臨牧師說了一個寓言: 蕩子的比喻 (路15:11-32)。他的重點是遊子認罪(才)得到寬恕。我讀這個寓言看到的是愛。天父的愛。我絕不是說有罪不用承認悔改; 不論是何宗教, 都教導人如何做個更好的人。做個更好的人, 就要認清自己的不足, 認識並尋找 our Divine Self, 靠之帶領自己走那真道。天父的愛絕非一個交易; 永生的入場券, 絕不是受周遭的人流著淚鼓動的一刻認罪決志, 而是為真道、為真我付出一生努力的信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間表。看著那些帶朋友聽道的教徒拉著朋友衝到台上認罪, 我嘆息: 何苦相迫? 恕我得罪, 我認為當中有教徒帶朋友聽道並不是為了朋友, 而是為了完成自己福傳的quota。當然, 好人是有的。但我說的人, 也有。

異形水母侵佔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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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看《國家地理雜誌》,講〝水母〞。這種遠古地球海洋霸主似乎有重新掌控海洋之情況,其擴散情況日益全球化。

一種透明如指頭大小的原只出現在南太平洋澳洲海岸水母,相當劇毒,澳洲土著早領教過她們的利害,全身痛不欲生,是14級劇痛以上,超越生孩子之痛吧。亦可引致死亡。今天已經擴散至全球都海岸有此種劇痛過案,海洋學家看到海洋在起驚人變化。

最後記錄片結尾,講日本海近年出現一種巨型水母,最大可重400公斤,比人更大更重,在海域中橫行找食物,日間浮水面區晚間潛深海,懂得去狩獵浮游生物,一只一天可吃光一個標準泳池之浮游生物,她們觸鬚有毒,嚴重影響魚類生長。只見鏡頭中漁船一網而下全皆這些木村水母,場面什可佈,日本漁民痛恨她們便拿利器割殺再棄之,誰知死亡是這種水母催情劑,一受襲殺便立即大量噴出精和卵,殺一只便將來海洋出現萬只,今天日本海已經過億存在木村水母。

但水母要一種特殊引發之外來因素才會從深海底水蛭改變成水母,最終原來因為地球污染下出現大量幅員死水區,那些被沿岸排污弄至水質不含氧的水域,水母反而便是生長溫床,她們不需要水中氧氣來存活的,是遠古原始生物之遺留下生活性,是其昔日雄霸太古海洋之巨型水母時代再現在今天極度污染海洋中。

日本的巨型木村水母原來其溫床便是中國黃河出口之黃海死水區,她們長大便隨流往日本海狩獵食物,看到這些怪物,地球似乎開始進入末日倒數中,人類貪慾發展下極速污染全球,大自然已經暗地裡啟動報復之匙,放出遠古怪物來跟人類交鋒,旨在銷滅人類,重掌地球生態控制權。

文終,我想一問,發展真的如此重要嗎,例如香港發展西九必引起污染,不發展香港不一定不能存活,那發展是否一種貪慾呢!同樣中國在大自然風景區,官員濫權零地價交予發展地產商來發展,亦是貪圖利益富貴,不發展他們也根本已經很肚滿腸肥,但只是貪得無厭。所謂受惠地產發展商人亦是貪心,早已經在廣東發展賺了一生花不完的錢,再受引誘便又去進軍發展,真是只一句「貪」!這些例子全世界的所謂有權有錢者都分秒在簽約發展這發展那,實際受惠是誰呢?最終大家不分貧富都會生活現危機不好過……

想起了莊子的大樹無用論,好好一棵大樹,不一定要斬下來造什麼的,生長著什麼也不作亦是無用中對人類有用,過濾空氣,讓人乘涼,孩子爬玩,無用中實在已經很大功用。什麼都只去拆除斬件,大叫發展,實愚不可及!美好生活和快樂是發展和金錢不能得到的,再不停止那班愛財富豪貪慾,我們早晚被水母吃掉。

與上帝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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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 我差不多每天與上帝通話。
我和上帝不用MSN溝通 –
上帝總是離線, 這不是好的溝通方法。我們用的是流動電話。
每次都是上帝致電給我 – 我不知道上帝的電話號碼 (咁咪即係仲衰過MSN?!)。每天, 差不多同一個時間, 我便會收到上帝的電話。我相信, 上帝有祂特定的的counselling list / call list。
通話的時候蠻快樂。漸漸, 我習慣了和上帝通話。上帝本來在我心中是很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 現在多了凡塵的味道。古語有云: “習慣, 是分裂的開端”, 沒錯兒。
不過, 上帝終究是上帝, 即身成佛下世都未到我啦。

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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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挑戰莎士比亞。


想當初,是你叫我上山苦練武藝。轉眼間,滄海桑田,到我終於能將你打敗時,你竟像個懦夫一樣夾著尾巴逃之夭夭,實在太令人失望。


你可還記得,我們曾一起群鬥 (Gang Fight),兩個對四個仍是勝券在握的風光日子嗎?

所以我決定到你地頭下戰書,相約到華山之巔再一較高下。

我.等你

書店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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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有天,有三個漂亮的女孩上來咱書店

「你們有沒有關於指甲的書?」

「沒有,你要關于指甲構造,生成還是關于指甲歷史的書?」

默然不語

「你們有沒有關於化妝的書?」

「沒有,不過死人化妝的不知小姐你有沒有興趣?」

「Oh, sounds interesting」

「呸,有趣便說有趣,幹什麼說洋文!」

「是是」

「是啦,死人化妝我覺得是一份很不錯的行業,薪金高不在話下,又可以任你為所欲為,又不用受人氣,更不用聽人講你是非。你可以考慮考慮啊!」

「先生先生,你們有沒有關於指甲或化妝的書?」

「都沒有啊!」

然後目送她們的背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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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西散人破了本年度正文書店紀錄,為書店紀錄保持者,繼上次與風水先生傾談至深夜點半鐘後,再下一城,今次由晚上九時與客人牛吹至翌日早上七點,然後上班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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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小提示:

偷走正文書店易拉架者全家七代手腳潰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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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中大吐露詩社的朋友傾談,很有趣

與樓下的設計師陳刀傾談,很有趣

與呂壽琨的徒弟,黃無邪的朋友的藝術家叔叔傾談,更拜訪了他那愈數萬冊藏書的居室,簡直與新亞那些書的殘舊程度可堪媲美,很有趣

只是我

有點乏味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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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父親不相見已有二年餘了,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親給無良僱主解僱了,正是禍不單行的日子,我從北角到調景嶺,打算跟父親奔喪回家。到調景嶺見著父親,看見滿屋狼藉的東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淚。父親說:「事已如此,不必難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回家變賣典質,父親還了虧空;又借錢辦了喪事。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慘淡,一半為了喪事,一半為了父親賦閒。喪事完畢,父親要到大埔謀事,我也要回到大學唸書,我們便同行。

到九龍塘時,有朋友約去遊逛,勾留了一個多鐘頭﹔接著便須橫過地鐵站到火車站,下午上車北去。父親因為事忙,本已說定不送我,叫七十一裡一個熟識的店員陪我同去。他再三囑咐店員,甚是仔細。但他終於不放心,怕店員不妥貼;頗躊躇了一會。其實我那年已二十歲,九龍塘已來往過兩三百次,是沒有甚麼要緊的了。他躊躇了一會,終于決定還是自己送我去。我兩三回勸他不必去﹔他只說:「不要緊,他們去不好!」
我們過了地鐵站,進了火車站。我買票,他忙著照看行李。我買特惠票給逮住了,得向職員行些小費,才可過去。他便又忙著和他們講價錢。我那時真是聰明過份,總覺他說話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終於講定了價錢;就送我上車。他給我揀定了靠車門的一張椅子;我將他給我做的紫毛大衣鋪好坐位。他囑我路上小心,夜裡要警醒些,不要受涼。又囑托我鄰座的人好好照應我。我心裡暗笑他的迂;他們只認得錢,托他們直是白托!而且我這樣大年紀的人,難道還不能料理自己麼?唉,我現在想想,那時真是太聰明了。

我說道:「爸爸,你走吧。」他往車外看了看,說,「我買幾枝汽水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看那邊月臺的柵欄外有幾間賣東西的等著顧客。走到那邊月臺,須穿過鐵道,須跳下去又爬上去。父親是一個胖子,走過去自然要費事些。我本來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讓他去。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深藍色的Polo裇,黑色大風褸,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上那邊月臺,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這時我看見他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我趕緊拭乾了淚,怕他看見,也怕別人看見。我再向外看時,一列開往紅磡的列車飛快的開過來,把他車成肉醬,路軌上濺滿血跡,他那肥胖的身軀都被輾得稀巴爛,只餘下一灘黑血色的,模糊的肉碎,他的背影再找不著了,我便進來坐下,我的眼淚又來了。

近幾年來,我都是東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我知父親少年出外謀生,獨立支持,做了許多大事。哪知前幾年金融風暴時環境卻如此頹唐!他那時觸目傷懷,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鬱於中,自然要發之於外;家庭瑣屑便往往觸他之怒。他待我漸漸不同往日。但自從那次意外,他已久別塵世,不能惦記著我,惦記著我的兒子。我北來後,我問米時他透過問米婆寫了一封信給我,信中說道,「我在下面身體平安,惟膀子疼痛利害,舉箸提筆,諸多不便,大約大去輪迴之期不遠矣。」我讀到此處,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見那肥胖的,黑色大風褸,深藍色的Polo裇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時再能與他相見!

無聊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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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東京的party,出現d甘既記認飲品紙杯,看來我延續了【新春秋】近期起"朵"精神......哈~哈~

excellent!

幕天席地 與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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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天席地

以天為幕, 以地為席, 此胸襟為人稱頌。至少也落得個 "狂生" 的美名。那麼, 我視這天地為一廣大空間, 在這大空間中流淚, 何錯之有? 為何, 於街心哭, 會招致途人的白眼, 讓人當傻子看待? 人一出生, 第一件事便是哭。流淚, 有乜問題呢? 難明。

又為何, 一個人上館子又會招致其他食客的側目? 一起吃獨個吃還不是吃? 難道獨個兒吃會拉不出屎? 謎。


* * *


吃, 是人賴以為生的本能 (禁食不計):

"我在想, 到底要不要吃?"
"那你為什麼遲疑呢?"
"因為我在想吃垃圾而活, 到底有沒有意義?"


"為什麼不吃飯?"

"因為我還沒決定要繼續活下去, 還是就這樣餓死?"


"要是你死了, 我會很傷心哦!"

"開動了..."

故, 食慾 (一般來說) 可作為求生指標。一個人, 對生命仍有依戀, 便會吃。

(故事: X)

Rabbi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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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umbers below stand for the original sequence of lines. Even in so grouping, I still can’t make rhyme or reason of it. Unlike some Lynch fans, I’m not quite anxious to solve the enigma, for I tend to take “Rabbits” as an analogue to our mode of existence, thus a mystère marcellien of which perfect understanding is impossible.

Suzie(
Naomi Watts):

1.Oh? (Laugh track)
3.I have heard those things being said before.
6.I’ve misplaced it. I am sure of it now.
11.I am going to get them.

Jane
(Laura Elena Harring):

5.It is still raining.
7.All day. (Laugh track)
9.Why?
13.I only wish that they would go somewhere.
16.I could hear it also.

Jack
(Scott Coffey):

2.It must be after 7 pm.
4.I will bet you are both wondering.
8.It was a man in a green suit.
10.It may even be later.
12.Where was I?
14.I almost forgot.
15.Were you blonde? Suzie?
17.When it happens, you will know it.

外國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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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說:「你奸。」你就發現自己很奸。媒體說:「有人罵人奸。」你就聽到滿街都在說:「奸...奸...奸...奸...奸...奸...」。

梁文道最近有一篇《焉能辨我是忠奸》,本意似乎是提醒大家要在具體情境中實踐及理解道德原則,不要對歷史人物的忠奸妄下判斷,對此我當然沒有異議。可惜這篇理應很具批判精神的文章,依然刺眼地浮現着一種很膚淺的中西二元對立觀,例如他說: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欧陆各国也纷纷掀起了肃清“通敌者”的风潮(“通敌者”一般英译为Collaborator,他们似乎没有“德奸”、“日奸”和 “荷兰奸”的概念)。

关于“通敌者”的糊涂账,西方史学界已经研究得十分透彻,实况绝非历史剧里那般正邪分明。反观中国,几乎所有超越简化、二元对立模式的声音都成了异议,甚至也成了一种“汉奸”的雄辩。

我们中国人学历史就像小孩看戏,任何人物一出场,首先要问:“他是忠臣还是奸贼?”除此之外,再无第三条路。
難道西方真沒有「漢奸」這概念或說法嗎?難道只有中國人才忠奸分界心理變態嗎?

“Collaborator”源於二次大戰維琪法國,「漢奸」則起於清代。單就詞源而論--或用梁文道所謂「要历史地对待历史」的角度審之--兩者當然不會完全對應。從詞義來說,「漢奸」跟「叛國者」(Traitor)沒很大分別, 只是漢奸較traitor狹義,因為traitor只是背叛自己國家,但不一定要「通敵」,而漢奸今天的含意則明顯是「通敵賣國」。然而traitor本身已包含漢奸的意思,儘管兩字不完全對應,但你不能
西方沒這「概念」。至於Collaborator跟漢奸又是否對應呢?的確,Collaborator不完全等同漢奸,因為法國當時有一種 「權宜協和者」(collaborateur tactique),其目的就是要「把國家從外國桎梏中解放,恢復自由及盡量避免民眾遭受屠殺」(libérer le pays du joug étranger et recouvrer ma liberté, éviter, autant que possible, le massacre de masse de gens innocents,見Wikipédia)。由此觀之,我們當然不能把 collaborateur一律譯為法奸。但梁文道似乎不知道法文中collaborateur經二次大戰後已可作貶義字用,而為了指明是與德國勾結的賣國賊,通常又簡化為collabo, 有時更被「德語化」成充滿諷刺意味的Kollabo,所以collabo/Kollabo正是「法奸」。

討論「漢奸」是否有對應的外語字只是翻譯問題,我相信我已經回答了。剩下來的只是「中西文化」這種通常沒甚意義的「大問題」。讓我們看看梁文道這兩段話:

我们中国人学历史就像小孩看戏,任何人物一出场,首先要问:“他是忠臣还是奸贼?”除此之外,再无第三条路。

关于“通敌者”的糊涂账,西方史学界已经研究得十分透彻,实况绝非历史剧里那般正邪分明。反观中国,几乎所有超越简化、二元对立模式的声音都成了异议,甚至也成了一种“汉奸”的雄辩。

在梁筆下,中國史學家似乎都很simple and naive,但我國著名史學家呂思勉先生,早在1923年出版的《白話本國史》中已用非常客觀的角度為「漢奸」秦檜平反了(見《南宋和金朝的和戰》一章),更重要的,這不是一部流傳於小圈子的學術論著,而是寫給廣大民眾的普及書籍。中國史學界真是像梁文道筆下那麼蒙昧嗎?他們難道沒有盡責教育國民嗎?當然,別人寫出來是一件事,你有沒有看又是另一件事了。

至於要說到「非黑即白」的習性,何以見得就是中國人的專利?平民被罵為「叛國賊」,難道是中國獨有的奇景?大家都替李安不值,卻不提一提Michael Moore,真有趣。

http://www.conservativepetitions.com/petitions.php?id=277 :

The "documentary" movie Fahrenheit 9/11 by Michael Moore is -- in a word -- TREASON!!!
To dupe the uninformed, delight the blame-America-first crowd and inspire terrorists, Moore concentrates his anti-Bush venom to the detriment of our troops and our nation at a time of war. As a result, more of our soldiers are dying, and America is increasingly being threatened because of this turncoat's treachery.
Don't let Moore get away with treason! Sign this petition urging U.S. Attorney General-to-be Alberto Gonzales to brand Moore a treacherous traitor guilty of seeking to undermine our nation's resolve to fight while giving aid and encouragement to our avowed enemies during a time of war!

http://www.cin3ma.tv/moving_pictures/reviews/f/fahrenheit_911.shtml :

Many moviegoers called Michael Moore a traitor for making Fahrenheit 9/11. Why? Just because a person dug up some truths and shared them with the world, does that make him/her a traitor? Michael was passionate and patriotic enough to rightfully do what he thought was proper. In a free country, you can do the very same thing–make your own movie or web site, present your own opposing views, and disprove his.
The real traitors, in my opinion, are the corporate media. Instead of doing their duty of extracting the truth out of prominent people's asses, they have been helping covering it up big time. In essence, they've been propagandizing the masses for many years.

http://www.michaelmoore.com/words/mikeinthenews/index.php?id=78 :

“Alvarez has formed a group called Patriotic Americans Boycotting Anti-American Hollywood (http://www.pabaah.com) and he wants Michael Moore charged with treason.”



附錄

Y.T. : Collaborateurs!(《焉能辨我是忠奸》評論)


(1) "这些往事,皆有史可考。关于“通敌者”的糊涂账,西方史学界已经研究得十分透彻,实况绝非历史剧里那般正邪分明。反观中国,几乎所有超越简化、二元对立模式的声音都成了异议,甚至也成了一种“汉奸”的雄辩。" Mr. Leung, I am sorry to say, seems to be very fond of this sort of contrast: "Look! The West"--always in a general sense--"has done this and this already. But look, we are still so simple and naive" etc. etc.

"关于“通敌者”的糊涂账,西方史学界已经研究得十分透彻"; that statement concerns professional historians in the West. "反观中国,几乎所有超越简化、二元对立模式的声音都成了异议,甚至也成了一种“汉奸”的雄辩"; this, on the other hand, asserts something about the more general readers in the Chinese world. But such a comparison I can certainly make the other way round. I can loudly proclaim, that whereas there is already good documentation of collaborative acts in China during the Second World War, many Frenchmen, on the other hand, are still so naive as to speak of Vichy in exclusively negative terms.

(2)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欧陆各国也纷纷掀起了肃清“通敌者”的风潮(“通敌者”一般英译为Collaborator,他们似乎没有“德奸”、“日奸” 和 “荷兰奸”的概念)。Well, I do not read Japanese nor Dutch; but at least there are such concepts as "Verräter" in German and "traîtres" in French. Not simply "collaborators"--if that sounds too light an accusation--but "traitors"! Of course when the French cried "collaborateurs," there was every overtone of "法奸," if only you are willing to listen to it. As for "德奸," there was certainly this idea and this usage: During the process of Denazification, Germans coming out to accuse other Germans were routinely viewed or even called by other Germans as Verräter.

(3) It is right of Mr. Leung to suggest that history is more complicated than one tends to believe, especially where moral judgment is concerned. Professional historians should have the ability to make a case for many sides, and to let those who have the time and the will to read form a better judgment on the facts. It is wrong of Mr. Leung, however, to insinuate, by setting up a simple contrast between "China" and "the West," that "they"--the ordinary Frenchmen, German, Pole, et al.--are so much more advanced in moral thinking than "we" are; and to do so even to such a degree as to suggest that because the word "collaborator" is often used, these people in the West "似乎没有“德奸”、“日奸”和 “荷兰奸”的概念". When a Frenchman called another Frenchman a "collaborateur," could he mean anything other than "collaborateur des allemands"? and could he ever be so neutral in using that phrase as to lack what me might well translate as "法奸"? Mr. Leung could have insinuated such a thought only because at the back of his mind there was a notion that "they" were more reasonable and detached than "we" are; but this is plain non-sense.

鵬與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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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 Lynch: On Ideas


莊子:
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斯在下矣,而後乃今掊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後乃今將圖南。

I'm the only villain in this play.

標籤:

一個真正的好人,其生命中必然會遇上非常多的壞人。可我自始至終曾面對的,就只有好人,每一位都是如此善良與美麗。這使我感到無比畏懼、絕望和羞愧。

正文書店附近的日本拉麵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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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八拉麵
(openrice: http://www.openrice.com/restaurant/sr2.htm?shopid=15321&cuisine_id=2009&dishes_id=1005&price=99&district_id=1019&amenity_id=99&chosenButton=&inputstr=&submit-type.x=71&submit-type.y=37&page=2&amenity_id=&dishes_id=)

銅鑼灣軒尼斯道499號永光商業大廈B2地庫

看了katana兄的網誌(http://kendo1231.blogspot.com/2007/11/blog-post_20.html), 忽起吃個日本拉麵的興緻。

這間拉麵店就在正文書店後面。若你在中午到正文書店逛逛, 又想在附近吃點東西, 不妨一試。

我叫的是一個HK$48(另加一)的午餐, 內有一碗小拉麵、三件沙律叉燒飯團, 以及一罐可樂。

一向很喜愛紫菜+飯這個配搭, 這裡的飯團份量剛好, 令人一飽食慾又不失分寸。

小拉麵雖名為小拉麵, 但份量足以應付一個正常成年女人的需要。拉麵沒有煮得像味千段 “淋滋滋”, 很有日本拉麵那種“綿裡藏筋”的咬勁, 卻又不勞你費心把它們吸吮到胃裡, 因為湯汁已稱職地作好它潤滑劑的作用。

麵有好幾種湯底供選擇。我選的是 “懷舊” 湯底, 就是竹筍湯底。對一般人來說許是淡了點, 對我近日受傷了的胃則正好來得吸引之餘又不太刺激。竹筍是那種甜甜的竹筍, 切成一條條樣子很可愛。瞥見桌面有鮮蒜粒 – 不是中式炒蒜乾, 是那種嗅得到齒頰留香的生蒜, 加了點進湯, 湯底立刻變得生氣勃勃。

店內裝修十分樸素, 牆上貼著些日本人寄來的名信片。我不懂甚麼是日本北海道拉麵, 但我覺得這樸素, 在這人們喜一窩蜂做那些無聊fusion菜的世代, 來得特別美。正如我選的湯底名字一樣, 懷舊, 其實是一種對傳統的執著。這執著(在香港這荒謬的破"舊"立"新" 文化裡)當然是要付出代價的。但這自重的執著是值得尊重的。

以這樣的價錢能享受如此水準的食物, 在銅鑼灣可說是物超所值。故分享之。

註: 我吃完回到公司拉肚子。但我相信應與食物衛生無關。也許是份量太多(是我正常飲食的二天份)及自己腸胃不太好之故。

Adag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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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陷於潔白的積雪,就是掉進深黑的泥沼。
他的千軍萬馬在棋盤上舉步維艱。

總有一方會得勝,但大家都要受創。
他腦海中不斷計算各種可能的傷害。

水晶棋子在戰場上任由他擺弄,
而他也毫不痛惜。

碎的碎,裂的裂。

終於走到了最後一步棋,
他卻遲遲未能狠下決心。

舉棋不定。

汗流浹背。

她阻擋著他的視線。

這是他永遠的皇后。

前頭是帶刺的玫瑰,
四面是帶血的劍。

(而本來什麼也不曾擁有,何來可惜?)

然後他把皇后從視線移開,
置於無驚無擾的一角。

於是帝皇之軀暴露人前...

他腦海中浮現出蒼白的玫瑰,
以及無頭的冠冕。

[Warning: Fatal mind-soul contradiction encountered
DeepThought central speculating core collapses!!]

這棋局從來沒有開始過,
也從此不會終結。

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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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大家最近好像心裡空蕩蕩地, 我和大家分享一篇 "多了點甚麼" 的小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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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內的水瘤, 西方醫學稱作cyst。免疫系統不好, 小時候在肘子那些關節眼兒常生這種水瘤。它會在身體各處游走, 時現時藏, 不小心碰著時還真有夠好受的。
精神委靡, 有時也會以水瘤形式在我們身體內出現。尤其當夜深人靜, 平躺著, 彷彿能於胸骨之間摸到它們, 活像心臟般跳動。和真的水瘤一樣, 它隨著血液在板塊間四處遊走, 走那傷那。若它走到肺部, 病人呼吸便會發出抽噎之音; 若它藏於舌底, 便令人食不下嚥。當它癱軟時, 它覆蓋著周遭的器官, 使它們無法如常運作; 當它收縮時, 不得了, 它牽扯著與之相連的神經, 造成的痛楚能令心臟強烈收縮。醫學界可以考慮研究它作心肺復甦術, 我想挺管用的, 但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可算是非常之法。
這些水瘤並不只於身體內游走。當它們茂盛地生長, 而至於爆發時, 它們浮上皮膚, 像在國家地理頻道看到的火山節目中的熔岩, 卜卜、卜卜、卜卜, 彷彿要破膚而出。那時病人看上去就像長了刺般, “這人活像刺蝟” 或 “這人說話怎麼帶著刺”, 就是這個意思。嚴重時病人甚至變了樣兒, 身體 - 尤其是面部 (如果其時那還算是一塊面的話) - 因神經元無法正常傳遞訊息脈衝而僵硬, 自己也認不出自己。
作為一個常被稱作 “有狀況” 的病人, 我當然也留心其他病人的情況。治療始於觀察嘛。當我看見那些在我看來比我更嚴重的病人時, 我往往能用一個很抽離的心去看待他們身上的水瘤, 卻忘記了自己的水瘤帶來的痛楚。其實大家患著相同的病, 理應更明白對方的感受吧。不過我想, 也許是因為自己也已很痛了, 自己的水瘤也應付不了, 也就無暇亦無氣力料理他人的水瘤吧。所以呢人們不是很喜歡籍著自我犧牲來 “將功補過”, 以期令自己更 “積德”嗎? 這種事, 光想想便知道是行不通吧。至少, 水瘤是無法籍自我犧牲或造福他人而被消滅的。這種虛情假意反倒助長它的氣焰呢。
人體確是無與倫比的奧妙。像掬香齋主人, 我猜是少了點甚麼吧, 就不舒服了。我呢, 多了點甚麼, 也就不舒服了。人其實就只能活在一個範圍很小的 “不多不小” 中, 你一逸出這範圍, 煩惱便來了。
我們常覺得精神力勝於一切; 人禽之辨不也就是精神(界)與物質(界)之辨嗎? 但我想指出, 水能載舟, 亦能覆舟。如上述, 有時身體裡那些多出來的水瘤, 正是精神力造出來的。那麼用精神力打散這些水瘤可以嗎? 這問題就像問 “生cancer用氣功醫治可以嗎?”, 不是說不可以, 要看你身體及精神力的根質吧。很多時, 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做法。但是許多人置之死地就變成真死了。所以我也不建議人們隨便亂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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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沒看星球大戰也沒聽陳綺貞, 所以這篇小文也沒有甚麼影音效果... 但我想各位看官可能習慣了在文末總有一些視像或音效? 那我再和大家分享一首歌吧。是我很喜歡的一隊來自寶島的樂團, 叫作 蘇打綠。這首歌的名字是 "飛魚":



歌詞中有這麼一句:

煩惱不會憑空
不如捕捉笑聲
塗上耳朵

我覺得, 20出頭的小伙子能填上這樣的詞, 還蠻有意思的。

焚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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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春秋戲班會址騎腳踏車往西行十四分鐘,會看見一間舊書店。

沒人記得這是誰開的書店,不過大家都愛稱守店的那位老店員做「舒爾」。

「舒爾塞」不是真名而是渾號。顧詞思義,舒爾塞﹝Suicide﹞就是擁有嚴重自毀傾向的長輩。

舒爾塞常不厭其煩向顧客透露自己狀況。他說因為天生比人多出一個靈魂,而雙方都想獨佔其不死肉身,才導致了現在的互相殘殺。

每次出事,他都很努力澄清不是去自殺,而是正在進行「Armageddon」。

舒爾塞不是舒拉寶娃。「沒美貌看,沒興趣聽™」 ,故此顧客都選擇漠視他,只將他單純歸類為「精神分裂者」。

書店還有位店員,人稱「繫鈴兒」,負責的工作跟舒爾塞完全一樣,但月薪是舒爾塞的兩倍。許多顧客長途跋涉光臨書店,無非是為欣賞她整理書櫃;觀眾中不乏美麗的同性戀者。

這天,繫鈴兒又再騎她的腳踏車前往上班,沿途卻發現街坊都在慌忙走避。

原來,書店著了大火。

當繫鈴兒站在原地納悶,打算致電消防隊之際,她看見火場內衝出一名老人。她一眼便認得是舒爾塞。

消防電話號碼沒撥完,繫鈴兒已放下手機,堆積起不滿的情緒走向舒爾塞,說:「你又來了!你又來跟我說快死了!我早就不想理你,你動不動便走去自殺,這次你居然想到自焚,叫我能怎樣?」

「為什麼你只會想到是我自焚,而不是其他人縱火?」舒爾塞肩膀下的多個部位仍殘留著火舌:「為什麼不先問問我有沒有受傷?」

「抱歉,我沒能力處理你的問題,求你放過我吧。我和你不同,我還要工作賺錢交房租應付正常生活。現在書店燒成這樣,你說怎辦?」

「對不起,每次都為你添加麻煩。」舒爾塞不好意思亂動,所以沒拍走身上的殘火。

繫鈴兒提起手機。

「沒用的,那似乎是『普羅米修斯之縛火』,點燃後便無法撲滅。」舒爾塞低頭道。

繫鈴兒唯有發呆似的蹲著。

「店子再燒下去,陳綺貞都不想來了。」她托著腮在夢囈。

「即使沒燒,陳綺貞也永遠不會上來這間三流書店了。」


就是這位上過阿麥書房的陳綺貞


兩名店員一直等到黃昏,天黑後又各自去茶餐廳吃例飯,可書店依舊未被燒成灰燼。

第二天中午,逃去的街坊都回來了,他們一如既往的工作、蹓躂及生活。

繫鈴兒從消防處借走幾件防火衣,將它們掛在書店門口附近。她自己則穿上其中一件,然後踏進火場。

書店不斷被燃燒,但照常營業。

開始數天,誰也不敢上書店,後來見慣了,亦有人想重溫繫鈴兒整理書櫃時的情形。結果,就像到禪寺要脫鞋一樣,顧客們都養成了「進書店前需穿上防火衣」的習俗。







【附錄】


越戰時期的新春秋。其時戲班的會歌為《舒爾塞不會痛》
Suicide is Painless﹞,此曲更一度榮登大英帝國電台流行榜首位。


新春秋駐越南戰場演出期間「送別」團員舒爾塞之片段﹝連結


*本文純屬虛構,與任何現實人物、團體及機構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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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 Pirated Eileen Chang Books Are Everywhere

轉貼: 靈魂的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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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張翠容 真實筆記 靈魂的暗夜
http://chuiyung.blogspirit.com/archive/2007/11/16/靈魂的暗夜.html

萬事萬物皆有因。一些人的痛苦, 有時候, 不為甚麼, 只為了成就另一些人。

書店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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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總有些外國回來香港,然後幾日後就走的人上來咱書店。

有個人托著那圓圓的眼鏡笑著對我說:「你是李生嗎?」

這個城市裏,要麼是烏龜,要麼是蟑螂,我不是烏龜,不是蟑螂就特別怕人對我笑。

「不,我是舒爾賽」

  「那你的女朋友呢?」

 「我還未結婚的,張生」

      「不,我不是張叔,我是福伯」

  「是嗎?真湊巧,我好像在那裏見過你的。」

    「是啊,我倆好像不認識的,但我看到了你便有一種既熟悉但卻又陌生的感覺。」

「狗崽子,不要不認啦,咱哥兒們一早就認識的啦,不要以為我去了幾年溫哥華,儂就不認得我啦。」

我想了很久都記不起,唯有唯唯諾諾的搪塞過去。

*** *******************************

不知何故,自從上次那兩位風水先生先後上過來,斷言咱家舖頭收銀那個位要動,要轉,我一直對這些置諸不理,但這幾天總是發生些靈異事件。話說上次把公司翻轉都找不著的支票簿,在某天竟從那張鐵椅的咕“口臣”夾縫中跌出來。

又例如昨日明明三少爺的電腦沒動過,那段時間沒人買過東西,但我們的POS系統竟然出然了兩張白單,內容什麼都沒有,但卻有兩張空單,原來傳說中的鬼單是存在的。

我為此向樓下的髮廊查詢過,他們不理睬我,向樓下陳刀查詢過,陳刀也不理睬我,雖然他沒有開門,但我直覺他一定是不理睬我。

我甚至想用科學解釋,我在曹宏威博士的博士答問內問他,他都不理睬我,原來卋界上是有些東西科學解釋不了,正如用科學解釋不了為何會計的帳目總是不能Balance一樣。

難怪我那天回公司,那所木門,怎拉都拉不開,後來一推便推開了,還有今天的易拉架,好像被某些東西卡著,出盡九牛二虎之力都拉不開,反而輕輕往後一扣便水銀瀉地般。那兩位風水師果然名不虛傳,他們的意見言猶在耳,這幾天我的心總在嘀咕着。

* *********************************

今晚又是有位外國回來的顧客,說兩天後就走了,然後買了兩本張鐵志,我給他打個折,很奇怪的,他竟然不用我打折,還連零頭都不要了。

通常,朋友或顧客們都會問問有沒有折頭,當然咱們是有的,但今日竟然有位顧客上來連折都不用給他,還給了Tips,我真的想叫他一聲:契爺

下班走過Sogo,剛好這幾天是Sogo大減價,差不多十點鐘人潮還擠得水洩不通。我在幻想,如果我們書店有這樣的人流便好了。

難怪陳國球教授要寫一本《感傷的旅程,在香港開書店》。我記得孟子也曾經講過:「書本我所欲也,名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捨書本而取名牌也。」難怪孟子最後無奈得出的結論是:「吾未見好書,如好色者也。」,嗚呼哀哉!

(飛鸞齋點評:讀之令人心酸,亦可見作者乃貪圖蠅頭小利、唯利是圖者也。)

正文書店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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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testobookstore.f.forumable.net/tc/index.php?styleid=1&sid=rI34a6

今天搞了一個下午,正文書店論壇終于大功告成,歡迎大家加入及參與討論。

Zeppelinfeld, Nuremberg Rally, and Song of the Nazi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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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pelinfeld, Nuremberg Rally, and Song of the Nazi Party.

To envisage Heidegger's lecture on the Origin of the Work of Art in context (see my former post), it may be helpful to consider the following:

Zeppelinfeld
(1) Documentation about the Zeppelinfeld: http://www.youtube.com/watch?v=3kAz9t_p1qA - a very nice clip showing the Zeppelinfeld in the 1930s.

(2) Further Pictures of the Zeppelinfeld:
- (i) http://nurembergrallies.mysite.wanadoo-members.co.uk/page4.html
- (ii) http://nurembergrallies.mysite.wanadoo-members.co.uk/page6.html

(3) A essay on the Zeppelinfeld (with pictures of it today):http://www.scrapbookpages.com/Nurnberg/Nurnberg04.html
- There is also a picture showing a piece of modern art in front of the Fascination and Violence Musuem.

Nuremberg Rallies
(4) Schedules of the Nuremberg Rallies from 1934 to 1938:http://www.worldfuturefund.org/wffmaster/Reading/Party%20Day/Nurembergschedules.htm
* Notice that at the closing of the first day of rally in both 1935 and 1936 there was a performance of Richard Wagner's Die Meistersinger von Nürnberg. Another source suggested that this was the practice in every Nuremberg Rally.

(5) Tag der Freiheit! Unsere Wehrmacht by Leni Riefenstahl: http://www.youtube.com/watch?v=lRzd8yhX7hY - Propaganda film made by Riefenstahl at the 1935 Rally in Nuremberg. Her other film, Triumph des Willens , was made in the 1934 Rally. List of the Rallies (details not entirely accurate) is given at: http://en.wikipedia.org/wiki/Nuremberg_Rallies

Song of the Nazi Party
(6) The Horst-Wessel Liedhttp://www.youtube.com/watch?v=MpLYZ432abc - Song of the Nazi Party; lyrics at:

(7) Lyrics of the Horst-Wessel Lied (German original and English translation):http://www.anesi.com/east/horstw.htm

(8) The Lied as sung in a Nuremberg Rally:http://www.youtube.com/watch?v=IQBhxOFjCn0

Heidegger, the Temple, and the Origin of the Work of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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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ther Heidegger picked up a key idea--like a hot potato--from the Book of Tea , we may never tell; but another hot potato case seems to be in sight. I mean the discussion on Heidegger's famous essay on the Origin of the Work of Art, by Emmanuel Faye in his recent book Heidegger: I'introduction du nazisme dans la philosophie (Paris: Albin Michel, 2005, seconde edition). Faye does not charge Heidegger of plagiarism, but of something much more serious. Heidegger, he argues, had in mind, when delivering that lecture (or series of lectures, see below) which eventually became the famous essay, nothing less than the Nuremberg Rally of 1935; his "temple" was not any temple, but the Zeppelin Field Tribune, which was, it is true, inspired by the Pergamon Altar of Ancient Greece allegedly dedicated to Zeus. Relevant passages from the book are given below, with German originals in square brackets. For your convenience, I shall attempt a rough English translation of the passages.

Review:
Faye's book has substantially revived the scholarly debate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eidegger's Thought and the Nazi Worldview. A brief review, which tries to situate the book in the recent debate can be found at: http://www.h-net.org/reviews/showpdf.cgi?path=216231158766616

Images:
Images of some architectural works mentioned in the passages can be found at:
(1) Zeppelin Field:
http://en.wikipedia.org/wiki/Zeppelin_Field
(2) The Zeppelin Field Tribune: http://en.wikipedia.org/wiki/Image:Reichsparteitagsgelaende_Zeppelinfeld_Tribuene_68.JPG(3) Pergamon Altar:
http://en.wikipedia.org/wiki/Pergamon_Altar

Excerpt from Faye's Book:
[pp.526-29, la seconde edition.] Le Temple, La Conférence sur L'œuvre d'art et le congrès de Nuremberg de 1935.

Heidegger ne cherche pas la signification de la polis grecque dans les écrits des philosophes, il ne revoie pas à la Politeia de Platon ou à la Politique d'Aristote, mais cite deux vers d'Homère. Plus tard, dans son cours du semestre d'été 1935 intitulé Introduction à la métaphysique, Heidegger prétendra que l'histoire, à ses origines, est mythologie. Ici, il entend poser un fondement existentiel qui serait plus originel que la communauté et l'assemblé humaine de la politeia, un « milieu » (Mitte) qui serait déterminant pour « l'existence historique » d'un peuple, d'une race, d'un clan. Notons qu'il ne commente pas les vers en suivant l'ordre exact des mots : là où Homère évoque en premier l'enceinte et les maisons, Heidegger identifie ce milieu tout d'abord au temple. En rapportant ainsi la polis à un centre sacré, il manifeste que sa conception du politique n'est pas philosophique mais, pourrai-on dire faute de mieux et pour reprendre l'un de ses termes, mythologique.

Or, cette valorisation heideggérienne du temple est reprise et amplifiée la même année dans la conférence sur « L'origine de l'œuvre d'art ». Cette conférence est prononcée pour la première fois le 13 novembre 1935 Fribourg, une deuxième fois le 17 janvier 1936 à Zurich, et une troisième fois (en trois parties) à Francfort les 17, 24 novembre et 4 décembre 1936. Le texte paru en 1949 dans les Holzwege reprend les trois conférences de Francfort, vraisemblablement retouchées après la guerre. Deux versions antérieures ont également été publiées, l'une en 1987, l'autre en 1989. Dans la version la plus connue, celle des Holzwege, Heidegger évoque le temple grec et semble donc se reporter au passé. [« Ein Bauwek, ein griechischer Tempel … »] Mais dans la version primitive, éditée en 1989 par Hermann Heidegger—l'année du centenaire de la naissance de Heidegger et de Hitler--, il n'est pas explicitement question du temple grec. [Dans cette première version, on lit : « Das Bauwerk, der als Tempel die Gestalt des Gottes einbehält … »] La référence à l'architecture grecque est certainement toujours à l'arrière-plan, mais il n'est parlé que du temple, comme œuvre architecture, en tant qu'il ouvre le « là » où « un peuple accède à lui-même, c'est-à-dire dans la puissance ordonnatrice de son dieu ». [« … eröffnet der Tempel das Da, worin ein Volk zu sich selbst, d.h. in die fügende Macht seines Gottes kommt »]

Or, en novembre 1935, le fait de se référer au temple comme « milieu enraciné et étendu, dans lequel et à partir duquel un peuple fonde son séjour historique », et cela dans une conférence où il est explicitement question du peuple allemand, évoque nécessairement, aux auditeurs de l'époque, le congrès qui s'est tenu deux mois plus tôt à Nuremberg. Cette année-là, en effet le congrès de la NSDAP et les discours du Führer avaient eu lieu dans l'enceinte du Zeppelinfeld, bordé par une tribune de 360 mètres à laquelle des colonnades et des vasques donnaient une allure de temple grec. Cette Zeppelintribüne était d'ailleurs inspirée d'un édifice antique : l'Autel de Pergame.

On sait que Hitler avait choisi Nuremberg comme lieu symbolique, au centre de l'Allemagne, pour les congrès annuels du Parti qui se déroulaient chaque année pendant une semaine, généralement en septembre. Et il avait conçu, avec l'architecte et futur ministre de l'Armement Albert Speer, le site des congrès du parti national-socialiste, dont seule la Zeppelintribüne sera entièrement construite. La mise en scène, à chaque fois « grandiose », était destinée à démontrer la solidarité du peuple et du Führer. Or 1935, c'est l'année où, sous le nom de « congrès de la liberté », sont proclamées les lois antisémites, dites « de Nuremberg ». Cette année-là, cent cinquante projecteurs de la DCA dressent jusqu'au ciel des colonnades de lumière, qui viennent délimiter l'espace où la foule est rassemblée pour écouter Hitler. C'est ainsi que le temple de marbre se double d'un temple de lumière. Le Zeppelinfeld n'est plus « qu'une mer de svastikas, éclairée de nuit par des torches ». Parler deux mois plus tard, dans sa conférence, du « temple » où le peuple « accède à lui-même »--ce qui est une conception non pas grecque, mais nazie--et de la « clairière » (Lichtung), telle est la façon choisie par Heidegger pour célébrer le congrès du Nuremberg de septembre 1935. C'est pourquoi la conférence sur « L'origine de l'œuvre d'art » est, dans sa signification historique et politique réelle, un texte qui n'est pas loin d'être aussi odieux que celui publié par Carl Schmitt dans la Deutsche Juristen Zeitung, le 1 er octobre 1935, pour célébrer les lois de Nuremberg sous le titre : « La constitution de la liberté ». […]

Rendering of the Same in English:
Heidegger does not find the meaning of the Greek polis in the writings of the philosophers, he does not go back to Plato's Republic or to Aristotle's Politics, but cite two verses from Homer. Later, in his course in the summer semester of 1935, entitled "Introduction to Metaphysics," Heidegger claimed that history, in its origin, is mythological. Here he means to lay an existential foundation which would be more original than the human community and assembly of the politeia [regime, constitution, government - Y.T.], a milieu which would be determinative of the "historical existence" of a people, of a race, of a clan. Note that he does not comment on the verses by following the exact order of the words: whereas Homer first evokes the enclosure and the houses, Heidegger identifies this milieu straightway with the temple. In thus relating the polis to a sacred center, he shows that his conception of the political is not philosophical but--in want of a better term and to follow one of his own--mythological.

This Heideggerian valorization of the temple is repeated and amplified in the same year in the lecture on "The Origin of the Work of Art." This lecture is given for the first time on November 13, 1935 in Freiburg, a second time on January 17, 1936 in Zurich, and a third time (in three parts) in Frankfurt on November 17, 24, and December 4, 1936. The texte published in 1949 in the Holzwege reprints the three Frankfurt lectures, seemingly reworked after the war. Two older versions have also been published, one in 1987, the other in 1989. In the version most well-known, namely, that of the Holzwege, Heidegger evokes the Greek temple and seems therefore to go back to the past. [« Ein Bauwek, ein griechischer Tempel … »] But in the primitive version, edited by Hermann Heidegger [son of the philosopher] in 1989--centenary of the birth of Heidegger and of Hitler--it is not expressly about the Greek temple. [ « Das Bauwerk, der als Tempel die Gestalt des Gottes einbehält … »] The reference to Greek architecture is certainly always in the background, but it is only so much about the temple, as an architectural work, in that it opens up the "there," wherein "a people comes to itself, that is, into the subjugating power of its god."

In Novermber 1935, to refer to the temple as "milieu rooted and extensive, in which and from which a peiople founds its historical abode," and this in a lecture where it is expressly about the German peole, evokes necessarily, among the listeners of the time, the congress which was held two months earlier in Nuremberg. That year, the NSDAP Congress and the speeches of the Führer had taken place inside the Zeppelin Field, bordered by a tribune of 360 meters, to which the colonnades and the basins gave an allure of a Greek temple. This Zeppelin Field, moreover, was inspired by a ancient edifice: the Pergamon Altar.

We know that Hitler had chosen Nurember as a symbolic place--at the center of Germany--for the annual congress of the Party which lasted each year for a week, usually in September. And he had conceived, with the architect and future minister of armament, Albert Speer, the site of the congress of the Nazi Party, of which only the Zeppelin Field would be completed. The mise en scene, grandiose every time, was meant to demonstrate the solidarity of the people and the Führer. In 1935, the year when, under the name of "Congress of Freedom," the antisemitic laws were promulgated--the Nuremberg Laws. That year, hundred and fifty DCA projectors erect colonnades of light up to the sky, which are to delimit the space where the crowd is assembled in order to listen to Hitler. This way, the temple of marble doubles itself in a temple of light. the Zeppelin Field becomes but a sea of swastikas, illuminated throughout the night by torches. To speak two months later, in his lecture, of the "temple" wherein the people "comes to itself"--which is not a Greek, but a nazi, conception--and of the lighting: such is the way chosen by Heidegger to celebrate the Congress of Nuremberg of September 1935. This is why the lecture on "The Origin of the Work of Art" is, in its real historical and political meaning, a text which is not far from being as obnoxious as that published by Carl Schmitt in the Deutsche Juristen Zeitung, on October 1, 1935, to celebrate the Nuremberg Laws, entitled: "The Constitution of Freedom."

我愛你們,不管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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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挾帝星群」是監視上帝的秘密團體。說得難聽些,就是盯梢耶和華的狗仔隊。不過其立意卻異常迷人,就是要挖掘神的弱點及痛處,藉此勒索上帝,最終挾天父以令諸侯。

「不可試探主,跟蹤則無妨。」挾帝星群之所以日益猖獗,是因為曾經找到了那塊石頭,成員們相信,上帝已不能夠搬動它。


【拾戒】

上帝覺得,是時候讓基督再次降臨地上。於是祂啟動電腦,進入目前規模最大的社交網站,並申請了一個帳戶。


神愛世人,不愛拐彎抹角。祂透過社交網站向被選中的美處女,發出簡潔易明的私人訊息。

「我是上帝你們的神,別怕,你已蒙恩。想不想為我懷孕產子?你可給他起名為耶穌二。」

上帝試過寫給許多童貞,結果都沒反應。經歷過無數次落空後,祂收到唯一的回覆。

「我不是隨便的女生。可否先給我近照和真名?」


【圈外】

自從上帝知道被盯梢,每天上網也變得格外小心,只繼續保持三位一體的小圈子往來。

二十四天前,上帝又在MSN見到有陌生客跟祂打招呼,對方是虔誠教徒。

上帝沒回應虔誠教徒,就直接將他放進封鎖連絡人清單內,把他block了。此後虔誠教徒於上帝使用MSN時,也就只能看見祂在離線狀態,直到永遠。






       
陳綺貞:「我愛你們,不管身在何方。」

奸人堅無上甚深業力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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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千百年來, 去如一日. 一日駝山, 遇三瞎子.

洪七公: 來來來, 我九指神丐, 傳你七旋斬. 七識旋起, 旋即斬落. 心狠手辣, 漠漠無情.

菩提達摩: 非彼無我, 非我無所取. 傳你如來神掌.

逍遙子: 言言皆吹, 蟪蛄笑春秋. 惡乎知, 惡乎知. 傳離形大去智.

奸人堅: 心領. 萬籟朝宗, 誰希罕一隻水泡?


合唱:

天上人間 如果真值得歌頌
也是因為有你 才會變得鬧哄哄

天大地大 世界比你想像中朦朧
我不忍心再欺哄 但願你聽得懂


但願你會懂 該何去何從





書店吹水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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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今個月咱書店最好賣的雜誌竟是先鋒國家歷史與藝術與設計,還有一些大陸攝影雜誌都很暢銷,另外最暢銷的書是文學類的書,其次是歷史類的書。文學類的尤以許先生的素葉文學叢書最好賣,我們也正在向呼吸詩社及麥穗訂貨,敬請大家拭目以待。

這個多兩個禮拜,上來的人真的很猛。當然其中有些顧客實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但有些通報姓名的,我聽後都不禁嘖嘖稱奇。

話說,有位伯伯上來,交談幾句後,然後說他是新亞研究所最早幾屆的畢業生,逯耀東、孫國棟、章群、羅球慶、陳特、唐端正、李杜等都是他的師兄弟也是老朋友,我談及有些已逝去的,這位伯伯的老朋友,伯伯仍談笑自如,可見其人生觀之豁達。

我提起宋以朗先生,伯伯說他原來去過宋淇先生家裏作客。對著這些高手,真的要使出十八般武藝。伯伯對一些學術掌故,順手拈來,聽得我如沐春風。有些我以前一直誤解的學術傳言及學術觀點也幸得伯伯指正。老實說,我對很多的書或學術觀點純粹止于梁文道所言的書皮學,普通交談還不至太差,一談得深入便黔驢技窮矣。不過我不懂的不會裝懂,不知的也會答不知,有錯會認錯更會糾正,我覺得這是一種起碼應有的態度。

又是這一兩個禮拜,有位北大哲學畢業的研究生上來,最近一次上來,剛好那天三位福祿壽(或曰松竹梅)均在場,席間無視眾生,睥睨群雄,現今學術圈逐個點評,大可仿汪辟疆的《光宣詩壇點將錄》(另尚有舒位《乾嘉詩壇點將錄》及錢仲聯先生的《近百年詩壇點將錄》)寫篇《學壇點將錄》,當然在下並不是說自比汪辟疆或錢仲聯先生,但能在沒有建制拘束下,能夠像老毛《沁園春.雪》大放卮言厥詞,點評百家,月旦人物,並沒半分矜持,狂狷之氣充斥書店,快哉快哉。

所以我們歡迎任何人士上來聊聊天,放下銅鑼灣街上那急迫的節奏,放下那營營役役,放下那無謂的矜持,與我們一起談天說地,呷一杯清茶,又是一個下午,也多了一個朋友,如何?

The For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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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da's Cat

(see how the Force can transform a cat.)








dear thomas,

my proposition to grasp the philosophy in these terms:

處境, 知見
業力, 道力

is that neat?

i also propose to correct your nickname to 佛學無賴. 屎忽鬼 just wants fun; 無賴 is more intent on annoyance. 真係佛都有火.


explained:

situation (輪迴之境), interpretation (大手印見)
identification (業力, 執著), delinking (道力, 無住, 念起不隨)

situation doesn't matter, 天亦無常, 逍遙亦不自在. who knows heaven is better than hell? 惡乎知惡乎知.

in whatever situation, wear away the identification with the interpretation. this is what delinking amounts to. 道力, the Force, is the missing of 業力. don't even identify with the interpretation. rejoice in nothingness.

i would argue that each of the four elements is necessary, while taken together are sufficient, for full understanding. if this claim is sustained, all serious seekers should face up to the question of his 業力, and hence his practice of the Force.

handsome is as handsome does. you chided me for being impotent in my practice. for that i am not eager to defend myself. now my questions for you, do you practise? what is your practice? how do you practise? can you show me? if not, i have shown you to be at best half-hearted on the way.

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yours, all the way,
keen

汪兆銘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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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劍友在QQ傳來兩幅字,看見原來是 汪兆銘 的字,書法一點不差,絕對可掛。

汪兆銘(1883年5月4日-1944年11月10日),字季新,號精衛,

汪精衛 是也。

吳興華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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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子在The Archivist's Report (11/10/2007)寫道

I am also filing the letters between my father Stephen Soong and his other friends. Among others, there are letters exchanged with Qian Zhongshu (錢鍾書), Fu Lei (傅雷) and Wu Xinghua (吳興華). Here is a sample of the handwriting of the former.
可能很多人會問:誰是吳興華?居然與錢鍾書、傅雷並駕齊驅?張愛玲在《語錄》中說:「這首詩顯然模仿梁文星的作品,有如猴子穿着人的衣服,又像又不像。」當中的梁文星其實就是吳興華宋公子之所以刻意提及這個人,我猜大概與我有點關係。話說2005年底,我曾電郵詢問當時素未謀面的宋公子,家中是否保留了他祖父的古書及吳興華的書信手稿。對,我問的正是吳興華,不是張愛玲或錢鍾書--後兩者還用問嗎?當時他的答案是:「從沒聽過這名字,爸爸也不曾提起。」後來我們見面,我又再死纏爛打追問,還帶了宋淇先生的《更上一層樓》赴會,翻開書中提到吳興華的段落給宋公子過目。直到今天,當我看到The Archivist's Report時,終於有種沉冤得雪的暢快。幾年前曾寫過一篇文,現在不妨張貼出來,算是聊勝於無的簡介吧。

被遺忘了半世紀的吳興華,終於重見天日? 四月十日,當我在明報專欄看到陳子善談及《吳興華詩文集》的出版時,確實抱此幻想。紀曉嵐《灤陽消夏錄》中有一個故事﹕話說顧俠君刻成元詩選後,他家中一個小孩忽舉手指著門外說﹕「有衣冠者數百人,望門跪拜。」那大概是些生前寂寞、死蕭條的無名詩人銜感表彰之德於九泉吧 ?在現代的社會,作家滿街走,學者多如狗,大家都挾「最先進的生產力」災梨禍棗,而讀者亦似乎不理好醜,照單全收。試問還有多少像顧俠君的有心人願意剔抉幽沉呢 ? 又有多少讀者能像杜甫般「不薄今人愛古人」呢 ?

吳興華(1921-1966),筆名梁文星,浙江杭州人,少有神童之譽。他未到二十歲,已無師自通了法、德、意和拉丁語,且博覽群書,過目成誦。將他和錢鍾書相提並論的,除了夏志清,還有翻譯家、紅學家宋淇。他的才學如何超卓呢 ? 我只舉兩件軼事說明。有一天,吳興華到圖書館借十本書,但館員不許,只限借三本。於是他便把書都帶到書庫裏看,竟趕及於閉館前閱畢十書歸還,並闇記其主要內容。另一次,有美國教授在黑板上抄錄了一首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吳當場便指出他把某行某字的 d誤寫為ed,令本來十個音一行的詩句變成十一個音。可惜像他這樣的一個天才,卻在文革中胡裡胡塗地死去,而世人亦從此把他忘掉。

也許天賦異稟的人,不是命途多舛,就是不享壽終。他們只是一顆流星,不論如何燦爛,也要在瞬間歸於寂寥,而擾擾群生,則仍在下土夢夢蠢動,從未想過要抬頭看真星河間的異彩。當我得悉《吳興華詩文集》已問世後,便立刻遍訪港九大小書店,得來的答案,竟都是淡淡的一句﹕「沒有購入這書。」看來這部文集的命運,也將和其作者一樣,要永恒地在星空的盡頭沉寂下去。


今天我當然已購得此書了。哪兒還可買到?據我所知,佐敦喜耀還剩下一套,欲購從速。